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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景仁宫的晨露打湿了窗棂,沈知意捏着那枚金印,指尖反复摩挲底座的 “秦” 字刻痕。阳光透过雕花窗照进来,将那极小的字迹映得清晰 —— 笔画走势与秦相余党通信暗号上的狐狸尾巴如出一辙,像条蜷在暗处的蛇。

“姐姐,该给娘娘换药了。” 小莲端着药碗进来,碗沿飘着紫苏的清香,是陈太医特意嘱咐的方子。她往金印上瞟了瞟,“这印真好看,就是底座怎么有点硌手?”

沈知意慌忙将金印翻转,掩饰住那个 “秦” 字:“老物件都这样,边角磨得不够光滑。” 她的目光落在偏殿的方向,母亲的咳嗽声透过屏风传来,带着种说不出的虚弱,像风中摇曳的烛火。

刚要起身去看母亲,就见刘三举着个油纸包闯进来,脸上沾着面粉,活像刚从面缸里捞出来。“沈常在!” 他把纸包往桌上一摔,滚出几锭银子,“这是从淑妃床板下搜的,上面还沾着暖玉粉,定是卖玉得来的赃款!”

银子的成色极好,边缘却有处特殊的凿痕 —— 是秦相府银库的记号,沈知意在父亲旧账上见过。“淑妃哪来这么多银子?” 沈知意拿起锭银子掂了掂,突然想起陈太医药包里的叶子,“刘三,你见过陈太医给我娘的药吗?里面有没有种带锯齿的叶子?”

刘三挠挠头:“昨儿个帮着煎药,好像见过!那叶子熬出来的汤是墨绿色的,闻着有点像……” 他突然拍大腿,“像秦相余党用来染暗号的染料!”

沈知意的心脏猛地一沉,端着药碗的手微微发颤。她往偏殿望了望,母亲的咳嗽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极低的说话声,像是在跟谁交代事情。“小莲,你去看看娘醒了没。” 她故意提高嗓门,指尖在银锭凿痕上反复按压。

小莲刚走进偏殿,就传来她的惊呼:“陈太医?您怎么在这儿!” 沈知意趁机跟过去,见陈太医正往母亲手里塞个药瓶,见她进来慌忙将瓶子藏进袖管,袖口露出半片带锯齿的叶子。

“给娘娘换完药,正说些家常。” 陈太医的笑容有些僵硬,额角的伤口贴着纱布,渗着淡淡的血渍,“沈常在要是没事,老臣先回太医院了。” 他转身要走,却被沈知意拦住。

“陈太医留步,” 她举起那锭银子,“这赃款上的凿痕,您认得吗?” 见陈太医的瞳孔骤然收缩,她又添了句,“听说秦相府的银子都有这记号,您在太医院多年,定见过不少吧?”

陈太医的手在袖管里攥紧,指节发白:“老臣只管看病,不管银钱上的事。” 他往门口退了半步,“时辰不早了,老臣还要去给太后请脉。”

“太后的脉案不是由李太医负责吗?” 沈知意步步紧逼,目光落在他袖口的叶子上,“倒是您药包里的叶子,和染暗号的染料很像,不知是治什么病的?”

母亲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她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如纸:“囡囡,不得无礼。” 她往陈太医手里塞了块碎银,“多谢陈太医费心,这点心意还请收下。”

银子入手的瞬间,陈太医的手抖了抖 —— 那碎银的边缘,竟也有处秦府银库的凿痕!沈知意的目光在母亲和陈太医之间打转,突然明白过来,母亲早就知道陈太医的身份,却在刻意掩护他。

“既然娘发话了,我就不多问了。” 沈知意突然笑了,往药碗里撒了把糖,“这药太苦,加点糖娘才肯喝。” 她故意将药碗往陈太医面前推了推,褐色的药汁里,映出他慌乱的脸。

陈太医匆匆告辞后,母亲突然抓住沈知意的手,掌心冰凉:“囡囡,别查了。” 她往窗外的 “信使” 瞟了瞟,鸽子正低头梳理羽毛,爪子上的金粉簌簌掉落,“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

“刻金印上有秦字,” 沈知意的声音发颤,“陈太医的药里有染暗号的叶子,娘您到底在怕什么?” 她往母亲怀里摸了摸,触到个硬物,是个锦囊,绣着只衔银的狐狸。

母亲打开锦囊,里面是叠银票,票面的印章模糊不清,却能认出是西域银庄的记号。“这是先皇后留的,”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说要是秦相的人找上门,就用这些银子打点,保你平安。” 她突然剧烈咳嗽,手帕上的血丝比先前更多了。

沈知意慌忙扶她躺下,目光落在那叠银票上 —— 西域银庄正是经营暖玉生意的,这银票和矿脉的玉、秦相的赃款,分明是条串在一起的线。她刚要追问,就见小李子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手里举着只信鸽:“陈太医的鸽子!从御膳房飞过来的,腿上绑着这个!”

鸽腿上的字条是陈太医的笔迹:“淑妃招了,秦相在太医院埋了炸药,午时三刻引爆。” 字迹潦草,墨迹里混着点金粉,和 “信使” 爪子上的一模一样。

“午时三刻?” 沈知意看了看楼刻,离引爆只剩一个时辰,“他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她突然想起陈太医袖口的叶子,“这是调虎离山计!他想引我们去太医院,趁机对娘下手!”

母亲突然从枕下摸出把银簪,塞到沈知意手里:“去太医院的药房,第三排药柜后面有密道,能通秦相的密室。” 她的声音带着喘息,“先皇后说,那里藏着秦相的罪证,还有…… 能救我命的药。”

沈知意握紧银簪,往刘三手里塞了块暖玉:“带侍卫去太医院,装作中计的样子,午时二刻准时放信号弹,引开守卫。” 她转向小李子,“你去冷宫枯井,把容小主救上来,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安排妥当后,沈知意独自往太医院走,路过御膳房时,见刘三正指挥太监们往推车里装柴,车里藏着的硫磺皂露了半截 —— 是用来对付炸药引线的。“沈常在放心,” 他往太医院的方向努努嘴,“陈太医的徒弟已经被我扣下了,招认他今早往娘娘的药里加了东西。”

太医院的药房弥漫着浓重的药味,第三排药柜果然虚掩着,后面的石壁上有个狐狸形状的凹槽,正好能嵌进母亲给的银簪。“咔嗒” 一声,密道入口开启,里面飘出股熟悉的酸香 —— 是母亲腌菜坛子里的味道,原来这密道直通冷宫!

沈知意举着火折子往里走,通道壁上刻着些药方,最后几行是新刻的:“秦相的药引,是长公主的血。” 字迹狰狞,像是用指甲抠出来的,边缘还沾着点暗红的印记,像干涸的血迹。

密道尽头的石室里,果然堆着些炸药,引线连着个沙漏,沙子正缓缓漏向底部 —— 离午时三刻还有一刻钟。石室中央的石桌上摆着个锦盒,里面不是罪证,是块暖玉,形状像颗心脏,上面刻着 “秦” 字,和金印底座的刻痕一模一样。

“沈知意,你果然来了。” 陈太医的声音从石室阴影里传来,他手里举着把匕首,刀尖对着被绑在石柱上的容小主,“把那块心形暖玉交出来,不然我杀了她!”

容小主的发髻散乱,嘴里塞着布,眼里却闪着光,往沈知意手里的银簪指了指 —— 簪头能拧开,里面藏着半截炸药引线。

“你不是陈太医,” 沈知意突然笑了,往地上扔了块硫磺皂,“真正的陈太医左手有六指,你没有。” 她往石壁上的药方指,“这些药方里的错别字,和假扮瘸腿公公的人写的一模一样,你们是一伙的!”

假陈太医的脸色瞬间扭曲,扯掉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张年轻的脸,竟是秦相的儿子!“算你聪明,” 他的假胡子掉在地上,“但你娘已经中了我的慢性毒药,只有我有解药,想要的话,就用暖玉来换!”

沈知意的心脏猛地一沉,难怪母亲的咳嗽越来越重。她往沙漏瞟了瞟,沙子只剩最后一层:“解药呢?” 她故意将暖玉往石桌推了推,银簪在袖管里悄悄拧开。

“先把玉扔过来!” 秦公子举着匕首逼近,没注意容小主正用脚尖勾地上的硫磺粉。沈知意瞅准空隙,将银簪里的引线往硫磺粉里一扔,火星瞬间窜起,点燃了地上的皂角泡沫,浓烟腾起的同时,容小主突然踹翻旁边的药罐,里面的酒精泼在秦公子身上,火苗 “腾” 地窜高。

“我的衣服!” 秦公子惨叫着去扑火,沈知意趁机冲过去解开容小主的绳索,两人往密道跑。身后传来炸药的轰鸣,整个石室开始摇晃,心形暖玉在火光中裂成两半,露出里面藏着的东西 —— 不是解药,是张字条,是母亲的笔迹:“吾女知意,娘的病是假的,引蛇出洞是真的。”

沈知意的脚步顿住,回头望了眼坍塌的石室,秦公子的惨叫声被落石吞没。容小主拽着她往前跑:“快走!你娘说这密道通向御膳房的地窖,她在那儿等你!”

御膳房的地窖里果然堆着些腌菜坛,母亲正坐在坛边笑,见沈知意进来,往坛里指:“猜猜里面是什么?” 掀开红布,里面不是腌菜,是堆金灿灿的元宝,上面刻着 “皇家私库” 的印记,“这是先皇后藏的应急钱,秦相找了二十年都没找到。”

“您的病……” 沈知意摸着母亲的额头,果然不烧了,手帕上的血丝也变成了胭脂染的。

“不装病,怎么引秦公子出来?” 母亲笑着往她手里塞了锭元宝,“这是赏你的,以后别总惦记刘三的酱肘子,娘给你买一车。” 她往地窖的暗格指,“里面是真正的胎记图样,还有秦相接济外敌的账本,足够定他死罪了。”

沈知意刚要打开暗格,就听见外面传来喧哗,是皇帝带着侍卫来了。“姐姐!” 他举着个锦盒跑进来,“太后又赏了东西,说是给长公主的贺礼。” 锦盒里是串暖玉手链,每块玉上都刻着 “安” 字,和母亲的心形暖玉能拼在一起。

“这玉……” 沈知意的指尖刚碰到手链,就见玉上的 “安” 字突然变色,透出里面的 “秦” 字刻痕 —— 和金印底座的一模一样!

皇帝的笑容僵在脸上,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这不是太后赏的!是刚才个小太监送来的,说是你的东西!” 他往地窖外指,“那小太监往御花园跑了,侍卫正在追!”

沈知意往御花园的方向望了望,那里的老槐树下,“信使” 正蹲在枝头,嘴里叼着块暖玉碎片,上面的 “秦” 字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她突然想起母亲假咳时塞给她的银票,西域银庄的印章旁,也有个极小的 “秦” 字 —— 原来秦相的手,早就伸到了皇家私库。

“娘,” 沈知意的声音发颤,“先皇后的应急钱,怎么会有秦字标记?”

母亲的脸色突然变了,往暗格里塞了个东西,再打开时,账本变成了空白纸:“我…… 我不知道。” 她的眼神躲闪,往地窖的另一个出口指,“快从这边走,秦相的人说不定已经进宫了。”

沈知意盯着母亲塞东西的暗格,那里的木板是新换的,缝隙里露出半片衣角,绣着和皇帝龙袍上一样的五爪龙纹。她刚要追问,就见小李子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手里举着块染血的龙纹玉佩:“从刘三的尸体上找到的!他被秦相的人杀了,临死前攥着这个!”

玉佩正是沈知意交给刘三的那块,上面的血迹里混着点金粉,和 “信使” 爪子上的一模一样。沈知意的心脏骤然狂跳,刘三的死,母亲的隐瞒,金印和玉上的秦字,像张网将她困在中央。

地窖外传来钟声,午时三刻到了。太医院方向没有爆炸声,反倒是冷宫那边升起股黑烟 —— 是小李子说的信号弹,他提前放了!

“调虎离山!” 沈知意突然明白,“他们的目标是冷宫的枯井!” 她往母亲手里塞了把匕首,“您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回!”

跑出地窖时,沈知意回头望了眼,见母亲正往暗格里摸,手里的东西闪着金属光泽 —— 是把钥匙,形状和矿脉密室的锁孔一模一样。而御花园的老槐树下,“信使” 突然冲天而起,嘴里叼着的暖玉碎片在阳光下划出道弧线,落在个穿龙袍的人影手里 —— 是皇帝,他正望着冷宫的方向,嘴角勾起抹难以捉摸的笑。

沈知意的脚步顿在原地,手心的元宝硌得生疼。这一切,到底是母亲的计策,还是皇帝的布局?那暗格里的账本,又藏着怎样惊人的秘密?冷宫的黑烟越来越浓,像只张开的巨手,等着将她卷入最后的旋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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