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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布鲁克林废弃造船厂地下三层,兄弟会临时总部

昏暗的灯光下,投影屏闪烁着泽维尔学院战斗的模糊影像。画面中,林恩全身流转着星云般的能量纹路,金色光粒与蓝色电芒交织的冲击波将哨兵机器人拦腰截断。录像戛然而止,最后定格在少年悬浮半空、眼中旋转着宇宙星云的震撼瞬间。

“第七次播放了,埃里克。”魔形女瑞雯慵懒地斜靠在锈蚀的钢梁上,蓝色鳞片在投影光下泛着冷光,”这孩子确实特别,但值得你如此关注?”

万磁王埃里克·兰谢尔没有立即回答。他站在投影前,金属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头盔下的双眼如同淬火的钢铁。屏幕冷光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青白,阴影在颧骨下刻出深深的沟壑。

“特别?”他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的G弦,”瑞雯,他徒手撕碎了搭载最新自适应装甲的哨兵原型机。汉克的分析报告显示,那些金色光粒能改写物质的基本量子态。”他转身,披风划出凌厉的弧度,”查尔斯这次藏的不是一颗核弹,而是一支能够重塑物理法则的画笔。”

房间角落传来轻微的电子嗡鸣。一个戴着红色护目镜的瘦高男子——兄弟会技术专家”脉冲”阿克斯——正在操作全息控制台:”截获的军方通讯证实,林恩不是自然变种人。他的基因链中有明显的人工拼接痕迹,来源…”他停顿了一下,”…疑似外星科技。”

房间另一侧,火人约翰·阿勒德斯吹了个口哨,指尖窜起一簇橙黄火焰:”所以泽维尔收养了个小超人?酷。”

“比那更复杂。”万磁王走向控制台,金属地板在他每一步落下时都微微凹陷,”史崔克已经和查尔斯达成肮脏交易。他们想把那个男孩变成政府的武器。”他的手指划过全息屏,调出一段加密文件,”但林恩体内的两种基因系统仍在互相排斥。每次能力爆发都在加速他的细胞崩溃。”

投影切换为一组生物扫描图,显示林恩胸口琉璃结晶下日益扩大的能量漩涡。瑞雯眯起眼睛:”就像当年肖给你做的那些’催化实验’。”

埃里克的表情瞬间结冰。1954年波兰集中营的记忆如闪电劈开意识——塞巴斯蒂安·肖的白手套,母亲撕心裂肺的尖叫,自己第一次扭曲铁门时指骨断裂的剧痛…他攥紧拳头,周围三米内所有金属物品同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正是如此。”他最终开口,声音里压抑着暴风雪,”查尔斯在重复我们最黑暗的历史。只不过这次,他们缝合的不是变种基因与仇恨,而是外星科技与…”他指向屏幕上林恩战斗时眼中闪烁的星云,”…某种更古老的东西。”

阿克斯突然挺直身体:”首领,紧急频道!轨道上出事了!”

全息屏切换为NASA实时监控画面。国际空间站”自由号”(注:虚构名称,与现实ISS无关)外部摄像机传回的图像剧烈晃动,一个直径约两米的银色金属物体嵌在太阳能板阵列中,表面不断迸发蓝色电弧。舱内警报声刺耳,漂浮的宇航员们——包括指令长马克·维瑟、飞行工程师安娜·周和日本宇航员佐藤健一——正疯狂操作控制面板。

“休斯顿,我们失去了对星辰号实验舱的控制!”维瑟的声音因静电干扰断断续续,”某种能量体穿透了防护罩,正在改写舱内系统!生命维持系统即将——”

画面突然变成雪花点,随后切换到NASA指挥中心混乱的场景。穿着蓝色制服的技术人员来回奔跑,一位上将军衔的军官正对着电话咆哮:”总统已经授权启动’天穹救援’预案!但华夏方面拒绝了对接请求,他们的天宫空间站正在调整轨道躲避太阳风暴!”

万磁王的眉头越皱越紧。他伸手放大空间站受损区域的图像,当看清那个银色物体的结构时,瞳孔骤然收缩——表面流动的纹路与林恩吐出的金色光粒量子结构有87%相似度。

“那不是普通太空垃圾。”他转向瑞雯,眼中闪烁着猎人发现猎物时的锐利光芒,”是外星探测器。”

华盛顿特区,白宫战情室

椭圆形的红木会议桌周围,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美国总统迈克尔·沃恩——一位以鹰派立场著称的前海军陆战队上将——用指节敲击着桌面,目光扫过国家安全顾问、NASA局长和几位四星上将。

“先生们,女士们,我们还有不到72小时。”总统的声音像砂纸摩擦,”太阳风暴将在周六凌晨抵达近地轨道。如果在那之前不能把空间站上六名宇航员和星辰号里的实验数据带回来…”他顿了顿,”…不仅会是人类航天史上最黑暗的一天,更可能让华夏在深空科技竞赛中领先十年。”

NASA局长艾琳·莫里斯推了推眼镜:”天宫空间站是我们最后的常规选择。但今早他们突然改变轨道,理由是’设备检修’。”

国家安全顾问丽莎·吴调出一段模糊影像:”更麻烦的是这个。星辰号实验舱里的量子通讯模块——就是上周刚测试成功的那个绝密项目——正在被那个不明物体同化。我们的专家认为,如果让华夏人先接触到这种技术…”

她没有说完。战情室里的每个人都清楚,在量子通讯领域落后意味着什么——不仅是军事机密的全面暴露,更是未来战争指挥系统的降维打击。

“所以方案是?”总统直截了当。

克劳福德与史崔克交换了一个眼神。上校起身操作控制台,投影切换为泽维尔学院的俯瞰图,重点标注了机库和几个特殊建筑。

“先生,我提议启动’变种方案’。”史崔克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泽维尔学院的黑鸟超音速战机经过汉克·麦考伊改装,理论上能在太阳风暴前完成往返。更重要的是,他们有个学生——”

画面切换到林恩的资料,胸口琉璃结晶的特写镜头让几位文职官员倒吸冷气。

“——能够抵御强辐射环境,甚至可能反向控制那个外星物体。”

会议室一片哗然。总统举起手示意安静:”查尔斯·泽维尔会同意吗?根据报告,那个男孩甚至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能力。”

“他会同意的。”史崔克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因为我们有他无法拒绝的筹码。”

投影再次切换,显示出一份标着”绝密”的文件:《哨兵计划:欧米伽级变种人收容设施建设预案》。其中一页清晰地标注着泽维尔学院所有师生的名字,每个名字后面跟着建议的”处置方式”——从”长期监控”到”立即收容”。

“给他看这个,再加上’特别自治条款’的永久化保证。”史崔克合上文件夹,”为了他的学生们,查尔斯会亲自把那个男孩送上飞船。”

总统沉思片刻,缓缓点头:”批准执行。但我要双重保险——如果变种人失败,准备好B计划。”

史崔克的笑容扩大了:”已经在进行中,先生。兄弟会最近异常安静,我们有理由相信万磁王也对那个男孩感兴趣。已部署三支特种部队在学院外围,必要时…”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泽维尔学院,脑波强化室

查尔斯·泽维尔摘下脑波增幅仪,太阳穴渗出细密汗珠。他刚刚完成了一次跨越半个地球的精神搜索,目标不是人类或变种人,而是太空中那个散发着与林恩同源波动的银色物体。

“确认了?”汉克推了推眼镜,全息屏上显示着两组能量频谱的对比分析。

“相似度超过90%。”查尔斯的声音透着疲惫,”但更…原始。就像林恩体内能量的未驯化版本。”

琴·葛蕾站在窗边,夕阳将她的红发染成血色:”史崔克十分钟前离开白宫。总统已签署特别行动令。”她转过身,碧绿眼眸中凤凰的虚影一闪而过,”他们要林恩上太空。”

汉克的爪子不小心捏碎了平板电脑边缘:”太冒险了!我们甚至不知道他与那个物体接触会发生什么!两种同源能量可能产生链式反应!”

“但我们别无选择。”奥萝洛从阴影中走出,银发间跳动着细小电弧,”我刚收到欧洲航天局的密报,华夏确实拒绝了对接请求。六条人命和人类史上最前沿的量子技术,现在全系于我们一念之间。”

众人陷入沉默。最终,查尔斯操控轮椅转向门口:”我需要单独与林恩谈谈。”

学院天台,日落时分

林恩抱膝坐在水塔边缘,制服从领口敞开,露出胸口那片日益扩大的琉璃结晶。夕阳将云层染成熔金与紫罗兰的渐变色,但在他眼中,这幅美景却被另一种视角解构——他看到的不仅是可见光,还有紫外线、X射线、甚至宇宙背景辐射的波纹。自从与皮特一战后,这种多频谱视觉越来越难以关闭。

轮椅的轻微嗡鸣从身后传来。林恩没有回头,但身体微微紧绷:”教授。”

查尔斯停在他身旁,两人沉默地望着地平线上渐渐下沉的太阳。远处森林边缘,哨兵机器人的猩红电子眼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你看到了多少?”查尔斯突然问。

“太多。”林恩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有时我觉得自己正在变成…别的什么东西。人类的色彩在褪去,剩下的只有能量流动和量子概率云。”

他抬起手,几粒金色光点从指尖渗出,在空气中组成复杂的立体结构:”这些不再是外来物了。它们正在改写我的细胞,把线粒体变成…某种我无法理解的储能单元。”

查尔斯注视着那些光粒,湛蓝的眼中闪过忧虑:”汉克认为这是氪星基因在适应地球环境。就像当年水生生物第一次爬上陆地时的进化飞跃。”

“或者癌细胞接管宿主的最后阶段。”林恩苦笑,”教授,我知道为什么您来找我。空间站的事…我在新闻上看到了。”

一阵强风吹过,掀起两人的衣角。查尔斯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严肃:”林恩,这不是命令。你有权拒绝。如果选择参与,我需要你完全理解风险——那个物体可能与你的来源直接相关。接触它可能加速你体内的…变化。”

林恩转头看向教授,夕阳在他眼中折射出奇异的金色光晕:”但如果成功,不仅能救回那些宇航员,还可能找到控制我能力的方法。”他顿了顿,”更重要的是,这会证明变种人——证明我——不是威胁,而是解决方案。”

查尔斯微微睁大眼睛。林恩笑了,那笑容带着超越年龄的沧桑:”是的,我听到了您和史崔克的交易。用我的服役换取学院的安全。”他站起身,制服下摆随风舞动,”我接受这个任务。但不是为了政府,而是为了这里——我的第一个家。”

天边,第一颗星辰悄然亮起。林恩胸口的琉璃结晶与之呼应般闪烁了一下,仿佛某种跨越光年的共鸣。

同日深夜,布鲁克林码头

万磁王站在废弃吊车顶端,披风在咸腥的海风中猎猎作响。他手中握着一个古董级短波收音机,天线指向东南方夜空——那里,国际空间站正以每小时27,600公里的速度划过天际。

“所有小队就位。”耳机中传来瑞雯的汇报,”阿克斯黑进了NASA的追踪系统,太阳风暴预计比官方预报提前6小时到达。”

埃里克眯起眼睛。在他超凡的金属感知中,大气层外那个逐渐失控的空间站如同黑夜中的火炬般醒目。更吸引他注意的是其中一块特定区域——星辰号实验舱里那个不断释放奇异波动的银色物体。

“记住优先级。”他对着通讯器说,”第一,确保氪星科技不落入政府手中;第二,争取那个男孩。”金属指节收紧,收音机外壳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如果必须选择…前者更重要。”

耳机里传来火人不解的声音:”老大,那小子可是人形核弹!值得冒险吗?”

埃里克望向泽维尔学院的方向,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正因如此,约翰。正因如此。”

夜空中,一颗”流星”突然改变了轨迹——不是自然天体,而是某架刚从泽维尔学院秘密起飞的黑色飞行器,正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突破对流层。万磁王知道,那是改装后的黑鸟战机,机舱里坐着人类与变种人共同的希望与噩梦。

吊车阴影中,魔形女瑞雯仰望着同一片星空,蓝色鳞片反射着微光。她想起几小时前截获的另一段加密通讯——史崔克向特种部队下达的密令:”若目标展示不可控倾向,立即执行’熔炉协议'”。

她轻轻摩挲着腰间的高能脉冲枪,这把武器装载了从皮特身上提取的、经过林恩能量”污染”的变种基因样本。万磁王不知道这个备用计划。就像他不知道,瑞雯与查尔斯之间那个持续了四十年的、关于变种人未来的赌约,即将在这场太空救援中迎来最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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