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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衍哲皱眉愣了半天没说话。
心口却像是破了个洞,灌进的风都带着凉意。
婚礼现场一片死寂。
陆衍哲站在原地,,他面色尴尬,很显然谁都没有想到何浅浅居然真的会把他一个人扔在婚礼现场。
跟他结婚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她居然逃婚?!
他攥着手机的指节一点一点的泛白。
助理慌忙跑去安排,而白如梦站在原地。
她本以为今天之后,她就能彻底取代何浅浅的位置。
“陆总,媒体都堵在门口了……”
助理的声音带着颤音,递过来的墨镜被他一把挥开。
陆衍哲没有动。
阳光刺得他眼睛发酸,眼前却反复闪过何浅浅在发布会上的样子。
她站在聚光灯下,额角的纱布渗着血渍,说 “是我错了”时,明明在哭,嘴角却抿成倔强的直线。
那时他只觉得解气,觉得这是她应得的惩罚。
直到此刻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何浅浅这辈子都倔强,能让她认错无非是她不在乎了。
“衍哲!”
她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他的手臂里。
“婚礼怎么能说取消就取消?那些宾客,那些媒体…… 你以后怎么做人?不如,我代替浅浅姐先跟你结婚,这事先圆过去,”
陆衍哲低头看她,冷嗤一声。“你想要陆家少奶奶的位置,现在没人跟你抢了,当我看不出来你自己的小心思吗。”
白如梦的脸瞬间涨红,又变得惨白。
“不是的,不是……”
“她不过是什么?”
陆衍哲猛地甩开她,力道之大让白如梦踉跄着跌坐在台阶上。他第一次发现,这个总是柔柔弱弱的女人,眼底藏着和江梦涵如出一辙的偏执。
“她爱了我五年,凭她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把所有财产拿出来给我周转,凭她……”
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他想说 “凭她是我唯一想共度余生的人”。
却发现这句迟到的真心,已经轻得像一阵风。
白如梦趴在台阶上哭, 她突然爬起来,疯了似的去拽他的手。
“我不管!今天我必须嫁给你!何浅浅走了正好,我可以替她!我会比她更懂事,更听话,我什么都听你的!”
她试图去吻他的脸颊,却被陆衍哲偏头躲开。
他的动作带着抗拒,像碰到什么脏东西。
“别碰我。你和她,从来都不一样。”
白如梦的动作僵住了。阳光照在她泪痕斑斑的脸上,那份精心维持的柔弱终于碎裂,露出底下狰狞的嫉妒。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她指着自己的脸,“是我不够漂亮,还是不够温顺?她能给你的,我都能给!甚至更多!”
“你给不了。”
这些琐碎的、温热的、带着烟火气的瞬间,是白如梦永远模仿不来的。
更何况他从来都是把白如梦当成是一个发泄的玩具,仅此而已。
白如梦看着他决绝的背影,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陆衍哲,你会后悔的!你以为何浅浅还会回来吗?她走了就不会再回头了!”
他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走到停车场,司机早已将车备好。
陆衍哲坐进后座,突然抬手捂住脸。
没有撕心裂肺的嘶吼,只有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气声。
这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男人,此刻像个迷路的孩子,蜷缩在真皮座椅里,任由绝望将自己淹没。
司机不敢说话。
后视镜里,陆氏庄园的方向传来礼炮声 。
白如梦最终被陆家的保镖 “请” 回了教堂。
陆母看着哭得昏厥过去的她,疲惫地挥手:“送她回去吧。” 语气里没有同情,只有无尽的厌烦。
后来有人说,那天陆衍哲在车里坐了整整一夜。
天亮时,司机看到他将那张卡片小心翼翼地放进钱包,然后驱车去了机场。
“我要把她找回来,我的妻子,只能是浅浅。”
刚准备启程,助理的电话又让他停住了脚步。
“陆总,家里有太太留给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