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林琛的阳寿在持续流失。
他开始失眠，脱发，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憔悴下去。
他不敢杀我，因为我死了，纸人术的效力会立刻消失，他爷爷也会死。
他把我软禁在林家别墅的地下室。
这里潮湿，阴冷，没有窗户。
林琛说：“你这种玩邪术的，就适合呆在这种不见光的地方。”
第三天，地下室的门开了。
进来的不是林琛，而是他的心尖宠，白悦。
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弱柳扶风，好像随时会晕倒。
“知知，你受苦了。”
白悦走到我面前，蹲下身，满脸心疼。
“阿琛也是太担心林爷爷了，他不是故意对你那么凶的。你别怪他。”
我靠在墙角，看着她表演。
顶级绿茶，奥斯卡欠她一座小金人。
“我怎么会怪他呢。”我扯了扯嘴角，“毕竟，他把最好的温柔都给你了。”
白悦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恢复柔弱。
“知知，你还在生气。都怪我，身体不争气，才让你受这么多委屈。”
她说着，眼眶就红了。
“为了感谢你为林家做的一切，我特意给你熬了安神养血汤。你尝尝。”
她打开带来的保温桶。
一股怪异的腥臭味弥漫开来。
那不是中药的味道。
我盯着那碗黑乎乎、黏糊糊的汤药，胃里一阵痉挛。
这里面，有她自己的经血，还有墓地的污泥。
前世，她也给我喝过。
她说，长生心太干净了，需要污秽的东西来“净化”，才能更好地当药引。
“我不渴。”我别过头。
“知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喝了，身体才能好，才能更好地帮阿琛啊。”
白悦端着碗，靠近我。
这时，林琛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
白悦立刻站起身，手足无措：“阿琛，我……我给知知熬了汤，但她好像不领情。”
林琛看了我一眼，不耐烦。
“沈知，你别不识好歹。悦悦拖着病体给你熬汤，你还敢耍脾气？”
他走过来，从白悦手里接过碗。
“喝了。”
我紧闭着嘴。
林琛失去耐心，他粗暴地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像要捏碎我的骨头。
“张嘴！”
我被迫张开嘴。
白悦立刻上前，将那碗污秽的汤药，一点点灌进我的嘴里。
浓稠，腥臭，带着泥土的颗粒感。
我感到剧烈的反胃，想要呕吐，但林琛死死捂住我的嘴。
“咽下去。”他命令道。
污秽的液体滑入喉咙，我感到的不只是生理上的恶心，更是透入骨髓的屈辱。
白悦在一旁，嘴角带着不易察觉的笑。
灌完药，林琛才松开我。
我趴在地上，干呕不止。
“矫情。”林琛踢了我一脚。
白悦假意去扶我，她的手在我身上摸索，突然，她“咦”了一声。
她从我怀里，掏出了一个香囊。
那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
我妈死后，我一直贴身带着。
“还给我！”我扑过去想要抢回来。
林琛一把将我推开。
白悦捏着那个香囊，放在鼻尖闻了闻，突然脸色发白，后退几步。
“阿琛……这个香囊，阴气好重。”
她捂着心口，摇摇欲坠。
“我好难受……妹妹带着这么邪门的东西，难怪她性情大变，连你都敢算计。”
林琛立刻扶住白悦，紧张万分：“悦悦，你怎么样？”
他转头看向我，目光如刀。
“沈知！你居然还藏着这种害人的东西！”
他从白悦手里夺过香囊。
“不要！林琛，那是我妈留给我的！你还给我！”我哭喊着哀求。
这是我最后的精神支柱。
林琛充耳不闻。
他拽着我，一路拖出地下室，来到别墅后院的锦鲤池。
“你妈？那个林家养的药罐子？”
林琛捏着香囊，满脸鄙夷。
“一个下贱的女人，留下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他手一扬，香囊划过一道弧线，落入锦鲤池中。
“不——！”
我眼睁睁看着那个承载我所有念想的香囊，沉入污浊的池水。
锦鲤围过来，撕咬着香囊的布料。
“泡泡水，去去你妈留下的贱骨头味。”
林琛拍了拍手，仿佛扔掉了一个垃圾。
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