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姜静姝一声冷喝,眼神如刀,“你再多说一个字,明儿我就递牌子进宫面见太后娘娘,请旨让你二弟袭爵!你若不信,大可试试!”
沈承宗如被掐住脖子的鸡,顿时噤若寒蝉,心里却是翻江倒海,恨意滔天。
等姜静姝走远,他便立刻起身,想往外走。
这家是待不下去了!袭爵之事,他必须马上去找人疏通关系,绝不能真让老虔婆给搅黄了!
“大爷请留步!”李嬷嬷幽幽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时辰未到,您可不能走。老奴奉了老夫人的死命令,若是您提前起身,老奴只好如实禀报了。”
沈承宗恼羞成怒:“放肆!我可是世子……”
李嬷嬷躬身,语气却是不卑不亢:“大爷说的是。可老夫人说了,您是世子,更该为阖府上下做表率。请吧,大爷。”
沈承宗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在众目睽睽之下,最终只能咬碎了牙,屈辱地重新跪了回去。
……
待到申时,两人才被允许起身。
苏佩兰膝盖疼得钻心,被丫鬟搀扶着,一瘸一拐地回到房中,当即哭诉道:“夫君,婆母如此折辱于我,您……”
回到房中,她当即哭诉道:”侯爷,妾身这些年为这个家劳心劳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婆母怎能……”
“够了!”沈承宗烦躁地打断她,眼中满是厌恶,“若不是你贪心不足,行事不密,何至于此?如今害得我一同受辱,颜面尽失!”
他一甩袖子:“我去书房!你好自为之!”
然而没过多久,苏佩兰的心腹丫鬟银珠便来禀报,大爷压根没去书房,而是径直去了妾室柳姨娘的清风小筑,晚膳都摆上了!
“岂有此理!”苏佩兰胸口剧烈起伏,一抬手将桌上茶具尽数扫落在地,发出骇人的碎裂声。
名贵的官窑碎了一地,如同苏佩兰的尊严,被人踩在脚下,狠狠碾压。
中馈大权被夺,自己的私库也被抄得底朝天!
最扎心的是,她费尽心思辅佐的丈夫,竟然头也不回地投向了别的女人的温柔乡!
苏佩兰气得心肝儿都在疼!
她,堂堂承恩侯世子夫人,苏大学士的嫡长女,如今竟成了整个侯府最大的笑柄!
她甚至能想象到,清风小筑里,那个只会装柔弱扮可怜的狐媚子,此刻正如何依偎在沈承宗怀里,用最无辜的语调,嘲笑着她的狼狈。
“娘亲,您这是在做什么?屋里怎么跟遭了贼似的?”
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乱了她的思绪。
苏佩兰猛地回头,只见自己视若珍宝的嫡女沈清蕊,正蹙着一双好看的柳叶眉,站在门口。
她在外祖苏大学士府上开办的女学读书,这个时间才回侯府用晚膳。
少女正是花一般的年纪,一身蔷薇色撒花缎裙,腰间一枚成色极佳的羊脂白玉络子,还是上个月苏佩兰刚从自己嫁妆里拿出来给女儿的。
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继承了苏佩兰七分美貌,然而,此刻却满是惊疑不定。
“蕊儿回来了?”苏佩兰深吸一口气,强行将翻涌的恨意压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事,娘亲方才手滑,不小心摔了杯子。”
“手滑能摔成这样?”沈清蕊撇了撇嘴,显然半个字都不信,却也懒得追问。
她踩着精致的绣花软鞋,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瓷片,走到苏佩兰身边,拉着她的袖子撒娇:
“娘亲,今日女学里,林家姐姐戴了一对东海明珠耳坠,指甲盖大小,光泽可好了!您也给我买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