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砚侧身停下步伐,苏念看到他好看的侧脸温润淡漠。
齐大娘在围兜上擦了擦手,仔细看着儿子的脸,“念念……”
似乎有些难以开口。
不过既然开了头,齐大娘索性大着胆子,开门见山,“对,就是念念的事,你看她都为你磕破了脑袋,满村上下也都当你们是一对儿,你到底什么时候和她圆房?小丫头虽然从没问过,但我看得出,她是很爱慕你的,我和你爹也十分喜欢念念,只盼着你们将错就错,一家人好好的过日子!”
【哟呵,宿主,齐大娘神助攻啊。】
消失的系统又冒头了。
苏念轻哼一声,不以为然,“助攻?怕是得熄火!”
果不其然,朦胧的窗户纸一旦被捅破,齐砚神色坚定而认真,“娘,我去村长家一趟,您放心,晚上我就和苏念说清楚。”
说完便往出走,半点不拖泥带水。
苏念不想被齐砚看见,免得等不到晚上齐砚就要找她掰扯,所以慌不择路赶紧绕到墙根躲了起来。
等齐砚离开了,她才重新回来,一进门,齐大娘长长的叹一口气。
看到苏念瞬间又收起,换成笑脸,“还伤着怎么起来了?快回去躺着。”
“我把碗筷送来给您洗。”
“哎呀,多大点事,你在屋内叫一声不就得了。”说着齐大娘忽然眼眶泛红,背过身擦了一下,才继续道,“念念啊,你知道大娘真的很喜欢你,大娘……”
突然的哽咽,让齐大娘后面的话成功卡在喉咙里。
大概也根本不忍心说出来。
但不妨碍苏念听懂了,想着还好是她,如果换成原身还不得难过到窒息?
苏念揣着明白装糊涂,上前张开双臂将齐大娘抱住,“嗯嗯嗯,大娘不用说了,我都知道,我们是一家人嘛!”
没法喽,齐砚可是系统承认的唯一“生育对象”,她为了不偏瘫和脑瘫,才顾不得什么良心、道德的,齐砚的人,她要定了!
管他是乐意还是不乐意。
强扭的瓜甜不甜她不知道,但能救命还要什么自行车?
何况他好看啊。
搁现代他这品质的男模,苏念就是把全身器官都噶去缅甸,也睡不起!
头一次感受到苏念的热情,齐大娘高兴之后,失落来得更加汹涌。
多好的丫头啊,砚哥儿迟早后悔!
半晌,苏念回到厢房躺下。
没事,睡觉。
午觉睡好了,晚上才有力气!
晚饭苏念直接和大家一起到堂屋吃了,齐大娘齐大叔看她举止稳当,说话也口齿清楚,很高兴她好得这么快,当着齐砚和小语蓉的面给她又端了特殊病号餐。
仍旧是一碗鸡汤+鸡腿鸡肉,桌上入菜的都是她碗里挑剩下的鸡骨残渣。
一个人在屋子里偷偷吃,苏念还能忍着厚脸皮。
但现在……
她默默把一个鸡腿夹了起来,琢磨应该给谁好,最后选择放到才五岁的小语蓉碗里。
殊不知却让齐大娘眼疾手快挡住了筷子,“不行,念念,你受伤了这鸡给你补身子的,昨儿流了那么多血,嘶,大娘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眼花得很。蓉姐儿和咱们啃点碎骨头就好,下次哪只鸡不太好了,蓉姐儿和砚哥儿一人一只鸡腿。”
闻言,蓉姐儿哐哐点头,将自己的碗端起来挪开老远,“对,念念姐我不要,你吃了补身子。”
“念念,都是一家人,你就别和我们客气了。”见状齐大叔也开了口。
齐砚虽然清清冷冷没表示什么,但目不斜视夹了一块鸡骨头送到嘴里。
就好像无声在说,鸡骨头味道也很不错。
苏念除却感动,还有种尴尬得要抓地的感觉,老天啊,至于不一只鸡腿让人为难成这样?
饶是她靠薅羊毛过日子,也没这么苦的。
心里越发期盼着快点怀孕赚钱,这种要死的日子她可不想一直过下去,因而没忍住,带着一丝凶狠的目光朝着对面的齐砚瞪了眼。
齐砚:“?”
他好像没和她抢鸡腿吧,突然这么凶做什么?
嗷一口咬下一块鸡腿肉,苏念咀嚼着看向蓉姐儿,同时剩下的鸡腿也朝她伸过去,“唔,这肉好像有点酸了,蓉姐儿你快帮我尝尝是不是坏了。”
“不可能啊,我一炖好就赶紧放地窖里了,虽说天气热,但这连夜都没过……”
齐大娘一副怀疑的样子,但蓉姐儿哪懂苏念的道道,下意识张开嘴,就被苏念用鸡腿塞到了嘴里,不胖的脸颊都被塞圆润了几分。
苏念忍住笑,稍稍拿出来一点,她小小咬了一口。
摇摇头,“念念姐,你可能是生病味觉不好,我尝着没有坏哦。”
“哦,那给你吧,不然我吃着也是酸的,浪费了。”
“不行的念念姐……”
没等小丫头继续刚才那一套说辞,苏念淡淡道,“蓉姐儿,那鸡腿上已经沾满了你的口水……”
“啊?”蓉姐儿傻住了,这好像是有点子不太好。
可是……可是刚才念念姐不也咬过的,她也没嫌弃呢?
就在一大一小你来我往的时候,齐砚看了妹妹一眼,“算了,蓉姐儿你吃了吧。”
他算是看出来,苏念就是故意的。
不止他,齐大娘和齐大叔都看出来了,那眉梢眼角洋溢的笑意,彰显他们对苏念更加满意了。
还对视一眼之后,分别都将齐砚剜了一眼。
齐砚紧紧抿着唇。
第一次觉得齐家的饭桌上对他怨气这么大!
苏念吃到最后,总感觉有道探究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萦绕,但抬头去看,又谁都没有。
见鬼了?
不至于齐家有什么看不见的客人吧?
越想越觉得冷飕飕。
饭毕,她想帮忙收碗当然也是没成功的,就稍微站在院里等了会儿,然后装模作样打了个哈欠问洗好碗的齐大娘,“大娘我有点困了,药什么时候好?”
齐大娘心明眼亮,笑了声,“马上就好!你先回去歇着,一会儿凉得差不多了,我让砚哥儿给你送过来。念念,你上早是不是说药苦,要用蜜饯下?”
苏念愣了愣,奇怪这么小的事,难道齐砚还特地告诉了自家老娘?
咋地,妈宝啊?!
结果还没等她做出反应,齐大娘压低声音,笑眯眯的,“他啊,身上有蜜饯的香味!不久前我还看到他偷偷给了蓉姐儿两颗,蓉姐儿贪吃还想要,就被他用帕子包起来又放衣兜里了。那不是给你的,还能是给谁的?”
齐大娘越想越高兴,觉得期盼已久的好事终于要来了!
这么一想,还有点感谢林凤花。
若不是她让苏念摔这一跤,恐怕砚哥儿根本看不清自己的真心。
但其实苏念知道,那不是真心,那是妥妥的糖衣炮弹哇!
不过没关系,他有他的糖衣炮弹,自己也有甜蜜陷阱。
谁输谁赢,拭目以待!
“叩叩”的敲门声传来时,苏念正在用一块破铜镜照着,确保自己虽然素面朝天,但没任何致使性缩的点,虽然粗布麻衣,但领口微敞,脖颈嫩白,锁骨纤纤,最后还把散下来的头发拉了两缕到胸前。
整一个娇俏水灵睡前慵懒风。
“齐大哥,你进来吧。”连嗓音都娇娇媚媚,和往常清水似的大不相同。
齐砚推门的动作顿了顿,敏锐的嗅到一丝不寻常。
试着问,“你睡下了?”
苏念,“没有啊,就等着齐大哥给我送药喝了,才好睡觉休息。”
这个“送”字,就很艺术了。
没用“喂”,不然以齐砚的警惕性子,只怕转身就换人不干了。
此刻,他主要想着自己也有话和苏念坦白,所以犹豫片刻之后,还是推门迈了进去。
本意是打算开着门避嫌,却不想苏念穿得有点……呃,反正是不自觉又关上了。
目不斜视开口道,“我下午在村长家弄了点蜜饯,你快喝吧,喝完吃蜜饯就不苦了。”
“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齐大哥连坐一会儿都不肯了?”苏念恰到好处的哀怨。
一句话,齐砚只好又坐下来。
心说最后一回了,说开了,对大家都好!
苏念是个好姑娘,他无意耽误她,既然如此,快刀斩乱麻是最好的选择。
“药还有点烫,齐大哥,你帮我吹一下呢?”苏念真没想到,齐砚连蜜饯都搞了来,这样她似乎就不能再用早上的法子,哄骗齐砚和她一块儿喝苦药了啊!
那迷情药,又该下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