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急，是把这个臭丫头带走。
岳安手指轻轻一捏，里面是薄薄的一张纸，大约是银票。
他大可以把办好的手续交到浣衣局，直接让夜北寒把人领走。
只是，往上爬的欲望还是占了上风。
最近皇上为了大同兵变忙得焦头烂额，夜不能寐。
他若能在皇上跟前露个脸，没准就有升迁重用的机会？
比跑腿办杂事可有前途多了。
岳安把红封揣进怀里，笑眯眯：
“奴婢想起来，还有道出宫手续没办齐，得回宫再跑一趟，还请国公爷稍候。”
夜北寒皱眉看看天色，也没再多说。
这会儿才正午，宫里宫外跑一趟，天黑之前也应该能办妥了。
他刚好趁这个机会把张惜语送回建昌侯府。
姜明黛转身就往浣衣局里走。
夜北寒冷眼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火气莫名升腾。
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她真是丝毫不懂感恩。
枉他回京第一件事就是把她要过来。
“姜明黛，长本事了，都会玩欲擒故纵了。”
今天见面以来，她都没给他一个好脸色。
以前，他只要不对她冷脸，她便高兴得冒泡泡，蹦蹦跳跳，叽叽喳喳，像个烦人的小妖精。
现在倒是转了性。
姜明黛转过身，淡淡道：“随你怎么想。”
夜北寒冷笑，“以前在我身边死缠烂打，赶都赶不走，现在倒是会耍小心机了。”
“别以为这样就能吸引我的注意。”
“你不过是被人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小乞丐，我现在把你要回去，也不过是全了往日的情分，你别得寸进尺，肖想其他！”
姜明黛眼神越来越冷，心脏突突直跳，全身血液瞬间冰凉。
梦里，在京郊驿站，夜北寒也说过一番类似的话，戳中她肺管子。
她难过极了，泪落如雨。
夜北寒发了点慈悲，抱着她安抚，随即强行占有了她。
是自己从前太蠢，对他不设防，才让他有伤害她的机会。
现在，她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
姜明黛直接怼回去，横眉冷目：
“我是小乞丐又如何？把我捡回去养大的是我爹，可不是你这个瘫子！”
“你是有什么大病？明明已经退婚了还来纠缠？”
“我烂死在宫里也和你没半文钱关系！”
“你再纠缠，就是不要脸，无耻下贱！”
夜北寒差点气炸。
他瘫痪那阵子情绪最敏感低落的时候，她总是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生怕说错话惹他生气。
讲很多她的糗事来安抚他。
他甚至想，她是不是和那些下人一样，在背后偷偷骂他。
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
骂人的话张口就来，这么顺溜。
哪里有几分名门千金的样子？
不愧是出身微末的小乞丐！
他冷冷看着姜明黛的单薄身影消失浣衣局照壁后，唇角勾起一抹冷厉，吩咐小厮：
“一会儿来接人的时候，等天黑后半夜时分再过来。”
“让她在寒风里多冻冻，长长记性。”
“省得她忘了自己的罪奴身份，日后天天顶嘴，让我少活几年！”
……
姜明黛正往里走，一个冷嘲热讽的声音在身后炸开。
“是哪个贱人在这偷懒耍滑！”
拐角处转出个身影。
“呵，原来是姜明黛！”
死对头——林芊雪得意冷笑。
她身后的小宫女把好几堆脏衣服扔到苏明黛面前。
“这些都归你洗，今天洗不完别想吃饭！”
衣服堆成一座小山，而且都很脏，不吃不喝地洗，也得洗到明天天亮。
分明就是刻意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