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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2

我看着已经半昏迷的张岳,眼中光亮了起来

严令辞的电话嘟了几声后被接通,他声音透露着云雨后的餍足。

“冰雕晚宴布置好了?可别耽误我向林雀求婚。”

严雪不好意思的打断。

“陈茜说冷库的恒温系统失灵了。还说好多同事被冻死了……”

严令辞声音骤然冷漠,冰冷的声音让严雪打了个寒颤。

“她那么离谱的话你都信了,你脑子呢?”

“刚刚好几个同事都跟我打电话说这件事,说谎都不想想。”

“按她说的,零下40度的极寒,被关在里面这么久早就死了。”

“一边说门被锁了,那他们几个是怎么出去的?”

严雪被骂,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电话被严令辞挂断,她声音狰狞。

“你个臭八婆,是不是故意害我在我哥面前出丑。”

“还有你张岳,戏弄我好玩吗?!”

张岳挣扎着开口,

“小雪,我们真的没骗你。”

而我,也终于知道他自始至终不信我的原因。

“保安叔说过,恒温系统是老板花重金维护,他也说了,他前后检查过,绝对不会出问题。”

可我想不通,保安既然自始至终都在,为什么我们怎么敲门都没人应?

严雪愤恨道

“陈茜你完了,明天上班我就让老板开除你。”

我隐约间也感觉到体温逐渐升高,难受的扯着身上衣物,张岳早就昏迷,身体趋于僵硬。

我虚弱着吐出一句话。

“不用等到明天上班,你哥赶到冷库,明天社会新闻头条一上,你哥不但会被开除,还会入狱。”

严雪一听更加愤怒。

“你还敢威胁我,明天上班我就让老板把你开除!”

“我还要把你做的这些事告诉你同事们,她们唾沫都能把你淹死。”

05

眼泪不住的流,我冻得哆嗦。

严雪误以为我怕的发抖,嘲讽道:

“现在知道害怕了?把同事们p成尸体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会有什么后果?”

“亏我当时还觉得你贤惠,你追我哥的时候还劝过我哥答应你。”

“我哥和林雀姐在一起后你装不下去了吧,我终于看清你丑恶的真面目了!”

严雪视线移到张岳身上,嘲讽之意更甚。

“你和张岳如此不知廉耻,以为在林雀姐升职宴上做恨就会刺激到我哥吗?”

同事们的尸体都成了冰雕,张岳嘴唇青白的张了张,想要解释什么。

严雪还在自顾自的说话,一个眼神都没分给我们。

可是在她的刻板印象中,我和张岳就是两个满腹阴谋诡计的小人。

不管现场情况多么惨烈,都是我们想要破坏她哥嫂姻缘的手段。

正绝望时,手机铃声响起,打破这处死亡气息。

屏幕上119的显示,希望自心尖骤然升起。

我呜咽着接通手机,对方声音急切。

“我们已经赶到冷库位置了,120也赶到了,那些翻出去的伤者已经获救,送往医院了。”

“陈女士,请你略说冷库内目前的情况,方便我们救援。”

手指僵硬的快握不住手机,我哆嗦着声音。

“目前清醒的只有我一个人,大部分陷入昏迷,有一部分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

对方似乎遇上了什么棘手的问题。

“冷库门锁安全级别很高,我们短时间破不了。”

“直接破门而入,门后一米内不能站人。”

“你们,应该都在这个范围内吧?”

比死亡更让人崩溃的,是有了生还的希望又被打破。

我拍着冷库门崩溃的嚎啕大哭。

大家为了门开后更快出去,都缩在铁门之下。

掉落的手机发出细微的声响,严雪弱弱开口。

“……你刚刚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手机顺着僵硬的手指滑落几次。

“严雪,严雪,你听到消防的声音了,求你快带着钥匙过来。”

“我想活啊!求你救救我!”

消防在一边也焦急的询问。

“陈茜,你一定要保持清醒。”

“你问对面的位置在哪,我们联系交警给她开绿色通道。”

寒气侵入喉咙,我出声都有些艰难,挣扎着把消防的话告诉严雪。

张岳已经失去了意识,贴着冷库门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我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声音虚弱着叫喊张岳的名字。

“张岳,我们马上就要得救了,你清醒起来,千万不要死啊!”

06

严雪那边传来起身的声音,她似乎在奔跑,声音里带着哭腔。

“陈茜,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相信你们的,早该在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去给你们开门的。”

我已经没有力气再想更多。

“严雪,你快把你的位置告诉消防,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身体在发烫,眼前出现重影,两边都在喊我坚持住。

我僵着腿站起,使劲按住冻住的伤口,让疼痛刺激自己保持意识清醒。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远,时间的流逝我也察觉不了。

只知道,冷库大门打开的那一刻,灼热的温度烧烫我的皮肤。

我看见严雪,看见消防,看见医护人员。

严雪面上带着愧疚。

“陈茜,真的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们了。”

“你放心,这次的医疗费用我和我哥他们会全权承担,该有的赔偿一分都不会少。”

我定定的看着她,眼中悲伤掩在平静下。

“如果没有消防人员,你们准备的冰雕晚宴就成了全尸宴了。”

“你不是说要让同事们一人一口唾沫淹死我吗。”

我一指冷库内横七竖八躺着的同事们。

“你去啊!”

严雪眼神心虚的一闪,结巴着辩解。

“我这不是道歉了嘛,你还揪着这事不放就没意思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能救多少救多少。”

我冷笑一声。

“反正在你们眼里,我们这都是为了向上爬,满腹心机手段的卑鄙小人。”

医护人员进进出出,担架一张张抬出去,我看清一张张熟悉的脸。

还想说些什么,眼前白光一闪而过。

重重的栽倒下去时,所有人都围了上来,我念叨着。

“救……张岳。”

再次醒来,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严雪手撑在双膝上,头埋在手里,地面氤氲一片湿润的痕迹。

她听到细微的响动,紧张的抬头。

我尝试动了动,眼睛一垂,却发现身上都缠着白绷带。

严雪立马按住我。

“别动别动,你全身都冻伤了,你一动伤口都裂开了。”

我望着她,眼角渗出泪水。

经历生死一瞬,空气都这么美好。

连对严雪的恨意都被冲淡了。

我嘴唇翕张,发出声音时,喉咙传来刺痛。

严雪侧头在我嘴边,努力听清我的话。

“张岳,还活着吗?”

07

严雪沉默半晌,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不顾身上的伤,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腿一软,跌落在地。

严雪着急忙慌的把我搀扶起来。

我一瘸一拐的走出病房,抬眼一看,同事们的家属挤在狭窄的过道,失魂落魄的看着病房中躺着的子女、父母、爱人,眼中一片死寂绝望。

从窗户里翻出去的同事们已经清醒,有些轻微冻伤,有些摔断手腿。

见到我出来,他们眼中都是感激。

“陈茜,如果不是你和张岳,我们这些人生死难料。”

我顾不上理睬他们,推开一间间病房,直到尽头,都没看见张岳的身影。

我嘴里喃喃:“张岳,张岳……”

整个人脱了力,倚靠在严雪身上。

严雪下定决心才开口说话。

“张岳还在抢救室。”

她又找补一般道。

“你和张宇救了那么多人,他一定会平安脱险的。”

我眼前阵阵发黑,心口被堵住一般。

上辈子,张岳把衣物全部让我穿上,被硬生生的冻死。

他这么好的人,为什么改变不了命运?!

理智被灼烧,我疯狂摇晃严雪的身体,绷带下渗出血迹。

“严令辞呢!”

“你告诉我,那个刽子手有什么资格活着!”

“该死的人是他!”

严雪咬着唇,一咬牙拨通严令辞的通话。

严令辞那边女人娇喘阵阵,他不满的开口。

“冰雕晚宴结束了?别催哥,让他们等着。”

“还是陈茜那个贱女人又发疯找茬?”

严雪扫了一眼医院愁云惨淡的景象,喉间溢出哭泣。

“哥,陈茜他们自始至终都没说谎,你们组内的同事死伤大半,还有些在抢救,连岳哥,岳哥都……”

严雪瞅了我一眼,不敢再往下说。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去给林雀什么戒指,我要是没去市里,我要是接到电话就去开门,就能少死几个同事。”

“是我们害死了这些同事啊。”

严令辞听完却发出一声嗤笑。

“严雪,陈茜给了你几个子儿,连你都跟着她闹。”

“你小心我替爸妈好好教训你一顿。”

严雪愤怒的汗毛直竖,怒骂一声。

“严令辞你他妈就是个畜生!”

电话啪的挂断,严雪愧疚的看了我一眼。

她轻声开口。

“我会代替哥哥赎罪的。”

我沉默推开她,一步一步的挪到抢救室,隔着玻璃企图望见里面躺着的那人。

严雪看见我满身的绷带,犹豫的上前。

“陈茜,你也是病人,外伤不比张岳轻,你不遵医嘱的话,医生们还得分散精力照顾你。”

血迹已经染红绷带,身体的痛比不上心痛的万分之一。

严雪眼中有泪,她承诺道:

“陈茜,这次你相信我,我一定帮你守好张岳。”

我已经彻底失了魂,冷库里和张岳生死一线的场面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我瘫坐在抢救室门外,不住的祈求上苍。

严雪突然跪在我面前,一遍遍扇自己耳光,她哀求着看着我。

“陈茜,你不要折磨自己,我不想这场灾难里再有人出事了。”

我转头看了她一眼,眸中没有一丝光亮。

想开口时,抢救室的门轰然打开。

严雪立马起身搀扶我上前。

医生摘下口罩,呼了一口气,面上疲劳却有笑意。

“病人有惊无险,现在生命无碍了。”

“再过不久就能恢复意识了。”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面上伤口刺痛。

我长舒一口气,眼中的光芒又燃了起来。

还好还好,张岳这辈子活了下来。

否则,我一辈子都会活在愧疚之中。

得知张岳无恙后,我心头放松,双眼一翻,在严雪的呼唤中,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悠悠醒转,严令辞和林雀已经到了医院。

严令辞面上疑惑,他随便拉了个人问道:

“这是怎么弄的?”

被他拉住的人满眼仇恨的盯着他,恨不得饮他血,吃他肉。

林雀躲在他身后悄悄漏了个头,浑身散发着滋润的气息。

严令辞皱眉看向那人:“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害你成这样的又不是我。”

他双手抱头,往旁边一撇嘴。

“这冰雕晚宴我可自始至终都没出现。”

“你们这样子就怪陈茜那个女人,她和张岳全程负责的。”

我气得浑身发抖,推开门冲了出去。

绑着绷带的手扇到严令辞脸上。

见惯我温婉的模样,严令辞被扇的懵住,随即大怒。

“你疯了?!”

“你为了阻止我和林雀在一起,破坏了冰雕晚宴,还害得这么多同事惨死。”

“开除你都不够罚你的!”

08

严令辞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他指着我,一字一句声音尖利。

“陈茜我告诉你,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你怕我和林雀在一起你就再也没有理由和我有机会接触,居然丧心病狂到让全组的人面临生命危险。”

“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这种自私自利,满肚子谎话的人!”

“你费心费力的做这些事,没想到我和林雀根本没有出现在晚宴上吧,你的计谋落空了吧。”

我看着严令辞自信满满的样子,有点反胃。

到底是为什么会喜欢这样一个人。

我疲惫的坐下,淡漠开口。

“严令辞,我是猪吗把自己也放在危险之中。”

“你怕惊喜被发现,把我们反锁在冷库之中,才害得恒温系统失灵时所有同事都被锁在冷库里。”

“你才是罪魁祸首!”

严令辞复盘了一下,恐慌弥漫上心头。

林雀探出个脑袋,娇声开口:

“陈茜,我一来就抢走了令辞,还成了你的上司,你心中有情绪也是正常。”

“拿同事的生命来开玩笑,你也太过分了。”

“都怪我,不该这么优秀,是我让你嫉妒,才导致你行事疯狂,害了这么多条人命。”

林雀说着说着啜泣出声,留下几滴鳄鱼的眼泪。

严令辞看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手忙脚乱的替她擦着眼泪。

他大手一挥,睥睨的看着我,语气施舍。

“陈茜,你让雀儿哭了,赶紧给她道歉!”

“我记得你家境不好吧,你道歉了,我就考虑免除你赔偿破坏冰雕晚宴的钱。”

我目光死死盯着那两人,气得我脑袋发懵。

捂着胸口喘气时,严雪从张岳病房冲了出来。

一巴掌糊在严令辞脸上,打得他头偏到一边。

“你个畜生,到现在还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

“生成你的妹妹,算我倒了八辈子血霉!”

谁也没想到严令辞会被自己的妹妹当着所有人的面殴打。

林雀愣了片刻,尖叫着想要拉开两人。

可周围同事一早就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俩。

严雪一动手,就有人跟着出手,按着严令辞的,趁乱对林雀动手的。

严令辞边挨打边喊叫:

“疯了疯了都疯了!”

“你们都被陈茜那个臭婊子糊弄了,她爱而不得才陷害我!”

“严雪你居然也跟着陈茜对我动手,你等着我告诉爸妈,把你赶出家门!”

现场乱成一锅粥时,警方终于匆匆赶到。

09

严令辞看到警方时,还在叫唤。

“警察警察快把陈茜那个杀人凶手捉起来!”

“还有严雪,她也动手了,拘留!拘留!”

警方安抚好众人后,严令辞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压制住了。

“严令辞,多人联合报案,你涉嫌过失杀人,请你配合调查。”

严令辞整个人僵在原地,恐慌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不是,我一直和林雀待在一起,怎么就是我过失杀人了?”

“你们不能只听陈茜的一面之词!”

林雀听见严令辞提起她的名字,疯狂摇头。

“不关我的事!”

警察把消防提供的报案记录给他看。

还有一段监控。

严令辞离开时,亲手反锁冷库大门的背影。

他脸上血色骤然消失,他终于意识到。

这场灾难因他而起。

他一点点的偏过头,对上受害者家属吃人的视线,艰难辩解。

“我,没想到冷库恒温系统会失灵,我不是故意的。”

林雀赶紧与严令辞拉开距离。

“不关我的事,我从头到尾都没到过冷库。”

“那个什么冰雕晚宴,我也不知情啊。”

严令辞不可置信的看向林雀。

昨日还温声软语躺在他身下求爱的女人,变脸竟如此之快。

“明明是你这女人暗示我想看冰雕……”

严令辞指着林雀的手都在颤抖。

“你他妈升了职就翻脸不认人!”

“我为了给你腾位置,还把我最好的兄弟得罪了!”

林雀避开他的视线缩成一团蹲在地上捂住耳朵,口中重复。

“不关我事,不关我事。”

据统计,冷库恒温系统失灵,死亡人数10人,因过寒伤及神经,瘫痪人数7人,其余人数不计。

因事件性质恶劣,伤亡人数较多,引发各媒体重点关注。

公司暂时停工,居家工作。

张岳自身体质较好,侥幸抢救过来,10日后彻底清醒,并能下床走动。

而严家因为严令辞的过失,失去了公司股东的身份。

又因巨额赔偿款变卖家产,至此,严令辞判刑入狱,严家宣告破产。

而林雀,早在严令辞入狱时,就将自己罪责撇得干干净净。

保管冷库钥匙的保安,钥匙转交后就喝酒打牌去了。

冷库出事,保安害怕牵连到自己,连夜逃出省,最终捉拿归案。

10

冷库之事迅速在网络上发酵,林雀如前世一般遭遇网暴。

她曾经所做之事被扒得干干净净。

被老总包养,当富豪小三,靠身体上位……

桩桩件件,一览无余。

林雀本来还开直播为自己辩解,种种重压下,她企图出国整容,改头换面,却在出国前夕被富豪老婆抓住,一番折磨后丢到边境线让她自生自灭。

严雪也因玩忽职守被辞退。

她离开时,跪在医院太平间一遍遍诉说自己所后悔之事。

她说,自己一闭眼,就能看见死去的同事青白的脸。

最后一次见她,是她落发出家,跪坐佛前声声忏悔。

我身体彻底康复,回到公司后,上司让我接替严令辞的职位,张岳接替严雪的职位。

升职晚宴,张岳在一片花海中对我告白。

男人笑容羞涩。

“茜茜,你入职后我每天都在关注你,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向你坦白心意。”

“当时,我只想着让你活下去,我怕不敢向你坦露心迹,我怕,你会有困扰……”

我手指轻轻点在他的唇上,在他期待又紧张的目光下踮脚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两辈子的以命相护,我要是还看不明白,上天就让我白活了。

又是一年清明。

我和张岳携手扫墓,跪坐在同事们的墓碑前,张岳轻叹一声。

“可惜,作恶者再如何处罚,他们的生命也再回不来了。”

时间会让人淡忘伤疤。

提起严令辞,先会想起刚入职时他对我的提携照顾,再会想起日复一日的暗恋,然后是当时临死前对他的憎恨,最后又会归于平淡。

恨一个人,不如忘一个人。

我扑到张岳怀里,女儿躺在我们身边睡颜乖巧。

对上他的视线,嘴角扬起一个满足的笑容。

这,也许就是命运对我最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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