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边的战斗打响,他们亦是不由自主的握住了手中刀剑,紧张的情绪从整个新兵队伍蔓延开。
偏偏前边领军的将领巍然不动安静的可怕。
许是这样的氛围太过安静,校尉转过头来说道:“你们的职责是留守后方,警戒敌军绕后突袭,前阵战事轮不到你们一群新兵蛋子往上冲。”
“呼……”宗延黎身边传出了一道极其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的呼吸声。
她侧眸看去,看到了一个瑟缩的男子,似是察觉到了宗延黎的目光,转过头来冲着她傻笑了两下。
宗延黎没有理会,她重新眺望前方,与前世如出一辙的布防,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战事推后了许久,前边的战事并未瞬间被冲垮,两军交战许久。
要知道前世之时,敌军以汹涌之势冲开了我军防线,不过片刻功夫就杀到了他们这群新兵脸上。
“大将军有令——!”随着那奔袭而来的传令官到来,宗延黎心头骤然一跳。
“速去渭河上北支援!”
敌军主力果真不在此处。
宗延黎面色微沉,也顾不得跟随队伍,错步越过加快脚步往前跑去了小马身边拽着他道:“你是此地土著,可知此去渭河的捷径?”
小马被突然蹿出来的宗延黎吓了一跳,连忙说道:“有是有,但是咱们这人太多了,有捷径也没法全军通行啊!”
宗延黎闻言面色一喜,拽着小马就往前跑,几步跑去了领军校尉马边大声道:“大人!我们知道一条捷径,可快速前往支援!”
那校尉错眼看了宗延黎一眼,若是换做旁人出头许是还会遭受斥责,或是校尉要考量一下后果,但是宗延黎不同,她父亲乃是宗延将军,旁人自然觉得就算出事了也有人兜底。
“你如何得知?”校尉拧眉询问道。
宗延黎拉过小马对着校尉道:“他是坎上关本地人,自小在这长大的。”宗延黎一边跟着跑一边说道:“只是小路全军无法全部通过,大人可调兵,分两路而至!”
那校尉沉默了一下,勒停了战马扭头吩咐副手清点几个好手,从小路绕行。
宗延黎赫然便在点兵之列,小马因需得作为领路之人也跟随其中。
校尉看着宗延黎说道:“若此计可行,我会向将军禀明你献计之功。”
要不怎么常言道,背靠大树好乘凉。
这校尉心知宗延黎上头有父将依靠,必然不会在底层帐下挣扎,恐怕不日就会越过他成为他的顶头上司,因此非常乐意的示好结交。
“多谢大人。”宗延黎心知肚明,低声道谢。
“走!”那校尉一笑,他识人有功亦是少不了赏赐,这种双赢之事他怎会客气?
这受调的都是新兵营之中的佼佼者,其中卢昊和钱志行等人赫然便在其中,一行人跟着小马的指路,爬过了碎石堆竟是绕去了渭河上游,由上而下望去便被眼前一幕震撼了。
那密密麻麻的敌军几乎是吓得小马腿都软了,这……这得多少人啊?
“我,我们这点人,打不过吧?”小马颤颤巍巍的转头看向身边宗延黎道。
“打不过也得打!”那副将唰的一下抽出佩剑,大有一种谁敢未战先怯动摇军心的,当下便砍了他的架势。
“给我杀!”
山丘之上突然杀出来的一支队伍叫敌军大为慌乱。
那被围剿的我军将士早已是做困兽之斗,苦苦支撑精疲力尽。
即便是早有设伏,但是任何伏击在绝对的兵力面前也是不堪一击。
敌军主力军倾巢而出,他们也不过是占据天时地利阻挡一时,苦战至今已是心神灰败,忽闻喊杀声从侧后方杀出,转头一看见到了我军军旗,顿时如同久旱逢甘霖,精神大震!
“援军到了——!”受困军士当即大喊一声:“兄弟们!杀!”
再没有什么比得过求生的希望。
军旗没错,可让人想不到的是到达的援军却是区区几个新兵罢了,就连身上的盔甲都不是统一的。
受困军阵的领军之将一眼瞧出了端倪,眼中亮光熄灭了一半,却不敢表露出半点,生怕打击了将士们的士气,咬着牙喊着拼杀的口号。
前来驰援的副将本不曾对这一队新兵有着多高的期盼,只想着哪怕是造势两分,拖住敌军几息都足够了,只待我军主力回援一切便有转机,但是他万万没想到。
队内出了两个杀神。
后来很多年,这副将回忆起那一幕,心中的震撼依旧无法散去。
一个是宗延黎,一个是闻年。
宗延黎手中长刀出鞘,不过照面功夫那长刀已是砍下了三个人头,汹涌的血柱喷出,那紧追在后的小马和钱志行等人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大脑霎时一片空白。
闻年平日里沉默安静谁都不怎么注意他,只知道他是宗延黎的‘家奴’罢了。
而今亲眼得见,闻年手中枪出如龙,直接将眼前两个敌军将士捅了个对穿,依旧面不改色。
这两人所过之处无一活口,莫说是别的,就是宗延黎那刀背往人肩膀上一敲,离得近都能听到那清脆的骨裂声响起,可见宗延黎这把刀有着何等份量!
“愣着干什么!不想活了!?”眼前血雾喷出,钱志行恍惚回神间,就看到那砍来的长刀被宗延黎一脚踹开,她眉眼冷静的吓人。
“他们是敌人,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你!给我杀!”
“……”
“啊啊啊啊——!”
小马闭着眼挥舞着手中长剑,一剑刺死了那撞过来的敌军,浑身一抖根本来不及去记住杀人的恐惧,因为更多的敌军挥舞着刀剑冲过来了,如果想活下去那就只能杀!
往常训练看不出太多,而今真正站在了战场之上,才知实力的高低。
宗延黎根本不像是个初出茅庐的新兵,那握刀杀敌的样子更像是个身经百战的老将,根本无需旁人指挥,她甚至分辨的出将领和士兵的区别。
敌军之中围攻之下只能看到她身边的尸体堆积,却不见她有半分怯意。
“真是……疯子。”另外一边闻年更是愈战愈勇,身上衣袍染尽血色,却好似为他增添了凶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