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的红唇扯出个好看的弧度,没说话。
颜秋梦先简单介绍了一下乐队的其他人,彩排便开始了。
她从琴盒里拿出一把银色的贝斯,将贝斯插上电后背在了肩上,简单试了几下音,独属于贝斯的重金属低音传出。
乐队表演的都是一些流行的歌曲,难度不大。
大家配合的很顺利。
一直到晚上临上台前,许知意从包里拿出了个黑色的哥特风眼罩面具,蝴蝶形状的黑色蕾丝眼罩,戴上后挡住了大半张脸,那双藏着媚意的眸子透过眼罩露出,流连的眼神慢悠悠的划过眼前的观众。
live house里拍视频的人很多,她怕会被人认出来,所以才戴的。
表演很轻松,每过一小时表演一轮,一轮大概会唱三四首歌曲。
蝴蝶眼罩戴在脸上,丝毫没有打压下她的美丽,反而增加了一丝朦胧的性感。
她抱着贝斯一上台就有几个不怀好意的口哨声和起哄的声音响起。
她的眸光很清冽,漠然的扫过台下的人。
几首的歌曲的表演时间很快,许知意跟着乐队下台后,便有人来跑到后台问她要联系方式。
她谁也没理,趁着中场休息拿着盒烟去了安全通道里抽烟。
DJ已经上场,震动人心的嘈杂声音弥漫着,无论身处哪个角落都会被这声音吵得难受。
唯独安全通道,能稍稍隔绝一下嘈杂的声音。
里面也没有人,她摘下了面罩。
点燃了一支烟放在了唇上,安静下来后,脑袋里装着的都是两年前和祁京辞的种种。
第一次是酒精麻痹大脑的冲动,第二次是成年人的欲望。
没有第三次了。
想的出神,她连安全通道里什么时候进来人了都没发现,烟灰也续了很长一段。
静谧的气氛中,一声刺耳的快门声将她叫回了神。
许知意猛地侧过脸,就瞧见祁京辞站在身后,他正心满意足的将手机收回了口袋中。
“你怎么在这?”她将烟背在身后,有些发懵的看着他。
他啧啧了两声,没回答她的问题,脸上的笑容格外肆意:“可算是让我抓到证据了。”
眼神自上而下的打量了她一眼,嘴角噙着的笑容里藏着一丝欲色。
许知意心跳加快,急着问他:“你拍到了什么?”
他挑眉看着她,“你猜。”
她将烟掐灭,要去祁京辞的口袋里掏手机。
手刚伸过去,他顺势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往自己怀里一带。
许知意直接砸在了他的身上。
柔软的身体像是撞上了一堵结实的墙,她有些吃痛。
“那天不是还说要和我各走各路吗?怎么现在又投怀送抱了?”
祁京辞站的很稳,垂眸看着慌乱的她。
她赶紧站直身子,和他拉开距离。
“把照片删了。”她盯着他,唇线紧绷,怒火翻涌直上。
“不删。”
撂下这句话后,祁京辞便推门走了出去。
他今天是被朋友叫过来的,确实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许知意。
她一上台,他就认出来了。
刚刚瞧见她往安全通道走,他跟着过来了。
没想到还真抓到她干坏事了。
祁京辞回到刚刚的卡座,嘴角多了一抹奇怪的笑意。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了刚才拍下来的那张照片。
她指尖的烟弥散着丝丝缕缕的烟雾,穿着与她平时打扮完全不同的性感衣服,眼神失焦,连他进去都没发现,不知道在想哪个男人。
虽然只拍到了侧脸,但也能一眼认出是她。
他心满意足的将手机放回口袋,喝了口杯中的酒。
邀他过来玩的人问他:“这地方怎么样?”
“不错。”他眸光闪了闪,笑容里有几分兴味。
回到后台的许知意却有些分神。
不知道祁京辞刚才到底拍到了什么。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拿着照片给许云玉看。
接下来的演出,她站在台上,眼睛一直在昏暗的环境中寻找祁京辞的身影。
几轮表演下来,都没找到他的身影。
等她回到桐宫的时候,也没瞧见他。
听林嫂说,他好像去沪市出差了。
惴惴不安了好几天。
一直到周六这天,温相霖过生日。
他自己选了个山庄,当天带着一群人赶了过去。
许知意也在其中。
晚上七点多,一群人结束了白日的狂欢,安安静静的看完日落后,便在群山环绕的山庄里的小河边围炉煮茶。
山里晚上有些冷,许知意在针织长裙外裹了件厚实的披肩。
祁家的长子祁言岑结束了外地的工作,今天也一起跟来了。
炉上的茶水翻滚着,快要溢出时,祁言岑伸手端起了陶壶,给每个人都倒了杯茶。
许知意正好有些冷意,捧着杯子吹了吹,喝了口热茶。
热茶下肚后,她才后知后觉的冲着祁言岑笑笑:“谢谢哥。”
他声音很轻:“小心烫。”
祁言岑和祁京辞乍一看不太相像。
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眉眼端正,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子读书人的风骨。
再反观祁京辞,双眸狭长,脸上没表情的时候也像是带着戏谑的笑意,傲慢又桀骜。
这位爷正半靠在竹椅上,翘着二郎腿,悠哉的闭目养神。
温相霖一脸愁苦:“过完今天的生日我都26了,我妈整天催婚,烦都烦死了。”
有人问他:“你还愁找不到女朋友?”
“怎么不愁?”他眼神瞥到沈闻和许知意,又忽然半开玩笑说:“要不是沈闻捷足先登,知知可是得给我当媳妇儿的。”
许知意正喝着热茶,差点被他这话吓得呛到。
“表哥,你乱说什么?”她放下茶杯,恶狠狠的瞪他一眼。
沈闻含笑的眼神落在了许知意身上。
“你忘了?你刚到祁家的时候,有一天躲进柜子里,也不知道我哪儿吸引你了,突然跑了出来,哭着闹着说以后要嫁给我。”
这都十几年的事了,她哪里还记得?
她转了转眸子:“你这是造谣。”
一旁的祁言岑想了想后,也跟着附和了句:“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
温相霖激动的一拍大腿:“你看,我就说有这回事!言岑哥的记忆力又不会出错,绝对有这回事!”
他又伸手推了推身旁的祁京辞:“你还记不记得?那天你应该也在。”
祁京辞像是被人扰了清梦,拧着眉心睁开了眼睛。
二少爷表情不太好看,掀起眼皮扫了一眼温相霖,将翘起的二郎腿放下,语调冷冰冰的:“不记得。”
许知意瞧见他醒了,眼睛开始盯着地面数蚂蚁。
今天一天下来,她都在躲着他。
照片的事情他也不提,就这么让她煎熬着。
温相霖幽幽的嘟囔了一句:“你记不记得不重要。”他看向沈闻,继续说:“你抢了我的媳妇儿,这笔账怎么算?”
许知意实在不太喜欢周围的人老拿她和沈闻开玩笑。
正好想借着这次机会把话讲清楚,话刚到嘴边就突然被人打断。
“怎么办?我看你和沈闻倒是挺配,你俩凑一对正好。”
祁京辞的声音传来,他咬了根烟,唇上的猩红光点冒着细密的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