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月懂了。
李山的身份不低。
“李叔叔和李婶子好，王婶肯定把我的情况告诉你们了，我这个工作是正式工，也算是个清闲活，适合女孩子，看在王婶的介绍上，八百块钱。”
她直接爆出来底价。
如果按照市场价，她的工作是纺织车间的技术员，以后内部晋升是很容易的，八百块钱是报少了，但乔婉月看中了李家的身份。
李氏夫妇对视了一眼。
女儿找不到工作要下乡，现在的条件虽然没有以前的艰苦，可她们舍不得女儿去乡下受苦，问了许多工作，最贵的要几千块钱。
李家也不是拿不出来。
但大多数是要他李家的人情，还要钱。
像这种自动降价的倒是少见。
李山喜欢跟聪明人说话，他直接应了下来。
“婉月是吧？”
乔婉月点头。
“我听王琦说，你这边着急，你要是不累，我带你去纺织厂先把事办了，然后中午就不回去了，我让秀秀带你去国营厂吃个饭。”
秀秀是他女儿。
这话就是默认了乔婉月借他的势。
“好，谢李叔。”
李山，“蓉蓉，回去拿钱。”
李山妻子回来的很快，用方巾包的整整齐齐的，乔婉月接到手里，数了一遍，八百块钱，不多不少，还有一张自行车和电视票。
乔婉月看着李家夫妻。
这是什么意思？
李山妻子笑道，“闺女，婶不是占便宜的人，你这份工作市场价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些东西算是婶补贴你的，你放心，你有什么事，
以后有用得着你叔的地方，吱一声。”
她也很喜欢这个姑娘。
大胆，爽朗，关键拎得清，知道自己要什么。
乔婉月也不客气，直接将钱收了。
李山领着她跟李秀秀去了厂里，李秀秀是个清秀的姑娘，扎两个大辫子，头发黑的发亮，身上穿着的确良，连衣裙，举手投足间都是被娇养的小姑娘。
换作是自己的孩子。
她也不舍得送到乡下吃苦。
李山直接带她和李秀秀到了纺织厂的副厂长办公室，她和李秀秀坐在那里，不一会儿就有人上门拿了一堆资料，仔细给她说明了利害关系。
最后乔婉月在转让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李秀秀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因为李山的关系，流程走的很快，五分钟就完成了。
“秀秀，你带婉月去国营厂吃个午饭。”李山嘱咐女儿。
李秀秀跟乔婉月很熟悉了，她挽着乔婉月的胳膊，“放心吧爸，我带婉月走了。”
两人离开。
乔婉月从李秀秀嘴里才知道，李山是纺织厂的副厂长。
她抽了抽嘴角，王琦倒是给她找了个大腿抱。
乔婉月也问出来了自己疑问。
“你爸怎么没给你安排工作？”
李秀秀叹口气，看了看周围，“纺织厂最近动乱，很多人都盯着我爸呢，他要是利用关系给我，说不定就我爸就被拉下来了。”
怪不得。
王琦会找李山来。
乔婉月的工作是靠自己考的，她考的时候纺织厂只招两个社会考生，她是其中一个，说到底就是李山看中了她的工作清清白白。
又能把女儿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也不会让让人抓到把柄。
李秀秀带她去了国营饭店，乔婉月是第一次踏进国营饭店，饭点，到处都是穿着工人衣服的客户，李秀秀带她熟门熟路的走去。
李秀秀点了一个红烧肉一个白菜，三个馒头。
国营饭店每日的菜品都是固定的，所以没有选菜这一说。
两人从窗口取完菜，端在桌子上，跟李秀秀边聊边吃。
聊天之间，她才知道，李秀秀的家里人已经为她找到了婆家，如果没有合适的工作，她就会嫁人。
乔婉月问她，不认识那人也要嫁吗？
她说，那没事，她嫁人只是不想下乡，她并不是瞧不起农民，她的自我认知很准，她做不了那些苦力，到了乡下也是被欺负。
还不如嫁人，留在爸妈眼皮子底下，她爸妈足以护着她，就算过不到一起，等她生完孩子就离婚，带着孩子离开，让她妈妈照顾孩子。
她出去工作，这样岂不是更妙哉。
乔婉月只觉得李秀秀清醒。
她上一世见多了女人为了所谓的爱情要死要活，宁愿牺牲自己的自由，也要嫁给所谓的爱人，但结婚后，成了怨偶，两两相望，唯余失望。
她后来也想过逃离，只是迫于无奈。
“秀秀，我很羡慕你。”
李秀秀露出了两个小虎牙，“羡慕我有一对好父母。”
乔婉月点头。
“我也觉得。”她笑道。
两人吃完饭，李秀秀提出来去商城逛逛，她没什么好朋友，日常除了在家待着，都快闷死了，她很喜欢跟乔婉月聊天，乔婉月也想要买点东西。
两人便去了商场。
回来时，乔婉月将李秀秀送到家属院，她又去王琦家一趟，告知她所有的事都办好了，又给王琦一把喜糖，她明天结婚，蹭个喜气。
王琦见她真的不介意换嫁，甚至还有点期待。
才把喜糖接下来。
她在王琦家里坐了一会儿，从家属院出来，又看见了躲在大槐树下偷偷摸摸的周雯雯。
乔婉月眉头一挑，放轻脚步走过去。
周雯雯没发现她，蹲在老槐树地下，顺着一个目光看过去。
乔婉月定睛一看。
这不就是她的好妹妹和前夫吗。
两人这是在干嘛。
画面太过于裸露，乔婉月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
周雯雯气的眼睛都红了。
“狗男女。”
“妄我把她当最好的朋友，她竟然勾引我怀远哥哥。”
“该死的乔珊珊！”
乔珊珊和杨怀远在纺织厂的家属楼的胡同里，两人抱在一起“啃。”
乔婉月想到，早上的时候周雯雯就在这里蹲着，她办好事回来了，周雯雯还在蹲着。
这俩人啃的挺久啊。
老母牛交配都没她俩长。
乔婉月眯着眸子，眼珠子转了转。
想到了好主意。
乔婉月走了。
周雯雯全程看着在啃的两人，没有注意到来了又离开的乔婉月。
五分钟后——
“公安同志，就是她们，破坏社会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