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唔!”
郑峥还要说话,却被一颗削好皮的苹果塞到嘴里狠狠堵住。
江杳杳拍拍手,“走了,得空再来看你,你尽快好起来,公司还有很多活儿等着你呢。”
“唔唔!”
江杳杳出了病房,谢烬就倚在走廊等她,他指指里面,“你男友人不错,饿了会自己吃东西,不过你们的关系,他未婚妻步小姐知道吗?”
江杳杳脑中警铃大作,目光审视起来。
“你知道不少京市的内幕啊,你真的是才来京市吗?”
谢家是三年前才进军京市的市场,虽有江家亲家的名头,但江钊并不买账,多次强调让他们按照规矩办事,再加上谢淼能力也不是那么出众,都三年了,也没混出个让人惊艳的名堂,不过港城谢家的名气大,所以在外交际时,谢淼他们也还颇受瞩目。
谢淼他们混成这样,被他们藏起来的儿子理应更差才是,但面前这人不仅自由出入审核制度极为严苛的云水间,且今晚跟在他身后的那一群人,个个都是跺一跺脚就能引发金融地震的商界大鳄,他们却对谢傅凛表现出十分难得的敬畏。
而现在,更是一眼认出郑峥的身份,还知道他未婚妻是不久前刚订婚的步家千金步珊。
郑步两家订婚的消息是小范围传播,并未彻底公开,只有几个亲近的家族知道,若无京圈资本核心的人脉,是不可能知道这点。
面前的谢傅凛,在京市扎根的程度,竟比谢淼还深。
谢烬比了个手势。
江杳杳疑惑不解,“你比个‘OK’是什么意思?”
“第三,我是不是才来京市应该和你关系不大,你照顾好你那位有未婚妻的男友就够了。”
走廊灯光明亮,打在谢烬侧脸上,眉目间的张扬肆意被金丝框眼镜压抑几分,但黑瞳里浮现的玩味让让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多了一份风流邪冽,豪门公子哥儿的浪荡在他身上展现得透彻淋漓。
江杳杳气笑了,这人是拿她先前的四点怼她呢,这么记仇。
她低声嘟囔:“小心眼。”
“这么关心我,我会小心的。”
“?什、什么?”反应过来对方是将她骂的小心眼理解为“小心眼睛”,她这下是真的无语到失笑。
懒得再和这人掰扯不清,江杳杳迈步就走。
谢烬长腿一迈,轻松跟上,神情懒散,步伐从容,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他幽幽慢慢的目光落在她背影,从柔顺微卷、如绸缎般的黑色长发,到单手可掐住的腰间。
她今晚的小礼服的腰间是镂空设计,黑色礼服与她腰间白皙细肉呈现强烈对比,让他很自然的回味起那天早上,她穿着他黑色衬衣,坐在沙发上翘着脚尖,一晃一晃的样子,勾人极了。
他也记得从身后掐住她腰身时的感受。
黑夜时他看不见,也因看不见,那整晚的滋味更烙入骨髓,游走全身。
今晚京市的黑夜暗沉无光,走廊里谢烬的眸底是比京市黑夜更暗沉的存在,只是在这暗沉最深处,有一簇缓缓燃起的火焰,火焰焰心处,赫然倒映出江杳杳的身影。
医生让他不能长时间用眼,更不能久盯一处,现在他仿佛从未听见医生说过这些话,眼神一瞬不瞬盯着与他只有一步之遥的人。
突然间,前方的人停住了脚步,神情变得慌乱,抓着他就把他推进一旁的房间,像是前方有她正宫,而他是见不得光的情夫。
谢烬清楚听到,江杳杳喊了一声:“爸爸。”
竟是和江钊狭路相逢了。
谢烬百无聊赖地转身,就和病床上,双眼蒙着厚厚纱布的小朋友打了个照面。
小朋友轻声问:“是妈妈吗?”
谢烬眼睑微动,看到小朋友怀中抱着的红色猪玩偶,说:“是猪猪侠。”
小朋友欢呼:“是猪猪侠,是真的猪猪侠!我就知道这世界真的有猪猪侠!猪猪侠哥哥,请问你最后和菲菲公主在一起了吗?”
“你希望在一起吗?”
“当然希望啦!你们一定要在一起呀!”小朋友用力到都捏紧拳头。
谢烬偏头看向走廊,江杳杳还在和江钊说话。
他回应小孩儿:“会说多说。”
走廊里,江钊问:“你怎么在这儿?”
江杳杳表情自然,“当然是来看赵阿姨了,我担心她是因为我一时气话而气晕,心里过意不去,若不确保她没事的话,我怕是今晚都睡不好觉。”
江钊既然在这儿,那肯定代表赵素秋也在这里,找借口这技能,她已经练得炉火纯青。
但江钊显然怀疑她过来的目的。
他搞不清楚杳杳对赵素秋的态度,之前一直不对付,突然间就变得如此亲昵,一口一个“赵阿姨”甜甜的喊着,还时不时说些犯浑的话,看着比亲母女都亲,变化如此之大,难不成真是杳杳和赵素秋私下里达成了什么约定?
“她就在隔壁病房,人还昏迷着,你进去看看吧,若是她醒来,你别再说些刺激她的话了。”
“怎么可能,她可是您的心头宝,我捧着她都来不及,哪还敢刺激她。”她走向隔壁病房。
路过江钊时,听见他说:“这次让她出席这种场合是爸爸考虑不周,绝对不会有下次了,你也别抓着这件事不放,赵阿姨也是好心。”
江杳杳只当没听见,径直推门进去。
江钊叹息。
VIP病房内,赵素秋安静昏睡在病房上,脸色还有点苍白,看这模样的确怪惹人心疼,怪不得她蠢爹又向着赵素秋说话。
江钊跟随进来。
紧接着一名白大褂医生也进来,“首长,赵女士的检查报告出来了,情况可能有点严重。”
一听情况严重,江钊面色都变了,“怎么回事,不是普通昏迷吗?”
他因大意弄丢了战友的孩子,现在若连战友遗孀都出事,那经年之后,他还有什么颜面去面对替他挨了一枪子儿的战友!
“赵女士的心脏本身就有点问题,尤其是最近她思虑忧心,失眠焦虑,吃的也少,营养方面也跟不上,日常就更需要静修,不能受刺激。”王医生语气沉重。
“这一次昏迷就是受了严重刺激,气血攻心导致血管堵塞,大脑供氧不足陷入了昏迷,报告显示赵女士心血管有淤堵情况,如果24小时内醒不来,就得需要开刀动手术了。”
江钊万万没想到,情况会变得如此严重,一想起战友奋不顾身挡到他身前的画面,他的心情霎时沉重无比。
“这24小时内我能做些什么可以让她醒来?”
王医生叹息,“一般来说除了等待病人自己醒来别无他法,不过赵女士情况特殊,她是气急攻心,如果能把这口气儿顺了,或许能醒来,不过这法子并不太科学,只能说试试,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
江钊看向江杳杳,赵素秋是被杳杳的话给气晕的,解铃还须系铃人,让素秋顺下这口气,还得杳杳再出出力。
江杳杳听明白了,“医生的意思是,让气晕赵阿姨的人过来磕头道歉,磕到她顺了这口气醒来为止?”
“按照正常逻辑来看,也可以这样,办法不是唯一,能让病人醒来那就是好办法,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时候有什么怨气不满的,就先暂时放一放吧,毕竟真要开刀的话,还是有一定死亡风险的。”
江钊拧眉,那就只能先委屈杳杳,事后他会弥补的。
“杳杳,你……”
“爸。”江杳杳率先开口,脸色为难,“请谢伯母过来倒不是问题,问题就是,让谢伯母磕头道歉,她肯定不会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