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这样想?”李之晏震惊,“你一点也不心狠,人与人之间相处就该有来有往,不该任人索取。”
或许世人会认为,苏丰年和赵氏毕竟是苏云霜的生身父母,给了她生命,她就应该对他们言听计从,以报生育之恩。
可是,苏云霜难道是从一开始就打算远离他们的吗?
不是苏家人一步步将她逼到这个地步的吗?
“我很高兴你能和我说这些话。”李之晏弯腰,和苏云霜额头轻轻相触。
苏云霜原本紧绷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慢慢放松,她迟疑片刻后,缓缓用手环住李之晏。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轻声道:【谢谢你站在我这边。】
“时间还早,你想要回家还是去逛逛?”李之晏怀抱着苏云霜,不是很想放开。
苏云霜从他怀里抬起头,【去哪里?】
“镇上,或者县里,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我们可以去置办些缺少的东西,还有,你手脚太凉了,我们去看看大夫。”
说到这里,李之晏又将她的双手拢住,皱眉,怎么能有人能这么冰。
像冰块似的。
苏云霜哑然,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不过,看了眼关切的李之晏,还是没有拒绝。
他要是放心不下,去医馆看看也行。
两人商量后,决定去县里,坐着村里专门载人的牛车,李之晏替她挡着风,到了镇上两人就下车了。
“辛苦牛大叔。”
牛大叔收好车资,笑着摆手,“不辛苦,你们要是回来还要坐车,就赶在申时之前。”
“我们知晓了。”
李之晏两只大手先是替苏云霜捂了脸,然后又替她暖手,忙活半天,才终于护着她往前走。
苏云霜茫然不解,不是说去县里吗?怎么来了镇上?
【不去了?】
“去,但是坐牛车太冷了,我们去租一辆马车。”
苏云霜先是点头,随后又摇头,【太贵了。】
马车比牛车可要贵多了,再说,他们还是单独租一辆,虽然还有十一两银子,但钱花起来很快的。
“不贵,我有认识的人,问他租,便宜不少。”
李之晏七拐八拐带着苏云霜来了一户人家门前,抬手敲门。
没一会儿,门内传来脚步声,“谁啊?”
“是我,李之晏。”
吱呀一声,门后探出一个脑袋,是个中年汉子,他下意识就要拱手,“公——李公子,是来找魏武的吗?”
“魏叔,我想租一下你家的马车。”
魏绍连忙点头,“可以,马就在后院马厩里,我去把马车套上,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去县里一趟,今日就回来。”
“哦哦,这样啊。”
苏云霜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听着两人寒暄,在魏绍看来时,朝他点头打招呼。
“这就是李公子娶的娘子吧?”魏绍暗自打量,不敢直视苏云霜。
公子竟然在这里娶妻了,看样子还十分满意,竟然将人带到了他们的地盘上。
说不定以后就是少夫人了。
“是。”李之晏警告地看了一眼魏绍,转头温柔朝苏云霜介绍,“这是魏叔。”
苏云霜冲魏绍浅浅一笑。
等到马车套好,苏云霜被扶着坐进了车厢里。
“李公子,要不我和你们一起去县里吧。”魏绍看李之晏要去车辕上坐着驾车,眼皮跳了跳。
“不用。”李之晏瞥了眼魏绍,他和媳妇培养感情,他难道要在车厢外面听着?
不等魏绍反应,他甩了甩马鞭,扯着缰绳就驾着马车离开了。
苏云霜隔着车厢门,想和李之晏说话都没有办法,她说话他看不见,木板和毛笔也没有拿上。
李之晏很快也意识到了,他和媳妇儿没有办法交流。
啧,早知道就带上魏绍那个碍眼的了,失策。
马车跑得快,小半个时辰,两人就来到了镇上,李之晏熟练地驾着马车停在了医馆门前。
回春堂。
“客人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看着像是大夫模样的人,头也没有抬,懒洋洋地问了一句。
“给我家娘子看看。”
苏云霜眼睁睁看着对方猛的抬头,慌乱的站了起来,就像是……她凝神想了想。
像曾经在伯府时,底下偷懒的婆子被主子逮住的样子。
“呵呵,原来是尊夫人看病啊。”大夫施施然重新坐下,仿佛刚才跳起来的人不是他。
苏云霜望了望李之晏,有些犹豫,要不他们换一家医馆吧,这家大夫看着不怎么靠谱的样子。
李之晏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凳子上,“我娘子手脚总是冰凉,你看看是怎么回事。”
“对了,我们的马车可以先在你们这里暂放一会儿吗?”
“随意。”大夫的指尖已经搭上了苏云霜的手腕,期间无奈望了一眼紧紧盯着的李之晏,“没有多大的问题,就是稍微有点体寒,多调养调养便是。”
女子多体寒,苏云霜这样的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看某人紧张的样子,他还是开了个方子,“少碰冰的凉的东西,没事多走动走动,先吃一月看看。”
“不过……夫人近来情绪起伏大,还是莫要多思多虑,于身体无益。”
苏云霜滞了滞,她已经尽量控制自己不去想了。
可是说来简单,哪里就能说不想就不想,情绪不是自己能完全控制的。
“对身体有什么不好?”李之晏问完,见苏云霜和大夫都欲言又止,更是不解。
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位夫人不如去拿一下药?”
将苏云霜支走后,大夫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你确定了,真的要娶她?”
从李之晏定亲的消息传来,他们连忙将苏云霜查了一遍,倒是查出点新东西,他上下打量一圈李之晏。
这两人倒是真的有点缘分。
两人都成现在这样了,竟然还能结为夫妻,不过,他仔细看了看李之晏的表情,这人怕是根本就忘了吧。
“人我都已经娶了,你说呢?少说废话,你刚才说我娘子身体可能有什么不好?”
杜羽生轻啧一声,“时间短,也就是可能癸水不准,但是思虑过重,万一郁结于心,你就可能成鳏夫。”
李之晏瞬间脸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