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怀舟一时语塞，他的确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姜沁笙这个问题。
“阿瑜，我们走吧。”姜沁笙转过头，不再给纪怀舟一个眼神。
秦瑜手指搭在纪怀舟手腕上，微微用力，把他的手拉了下来，“纪先生，冒犯了。”
……
回律所的路上，秦瑜拿出一盒牛奶递给姜沁笙。
“先垫垫肚子，免得胃疼。”
他准备十分充足，显然是真的对姜沁笙上心。
姜沁笙抿了抿唇，露出一抹娇艳的笑，“谢谢。”
将牛奶拿在手里，姜沁笙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
“抱歉，这几天让你看笑话了。”
纪怀舟再三纠缠，用的手段又幼稚可笑。
只怕让秦瑜看了笑话，也误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秦瑜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也笑了一声，“笙笙，你永远都不用对我说抱歉。选择和你在一起，就应该包容你的一切。”
“更何况，纪先生只是担心你，他的确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姜沁笙呼了口气，压下因秦瑜这句话而翻涌的心绪。
世上任何人担心她都有可能，唯独纪怀舟，绝无可能。
半途，秦瑜的手机不停响着，而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挂断了电话。
姜沁笙隐约只看到了来电提示“Hir”开头，秦瑜反手将手机倒扣着。
对方十分执着，依然不断打进电话。
姜沁笙提醒道：“要不你停车去接电话？”
秦瑜轻轻摇头，“朋友而已，不是大事。”
只是朋友而已，也不方便在她面前接电话吗？
姜沁笙心生怀疑，但只是片刻，就不再细想。
车子稳稳停在律所楼下，秦瑜特地下车，绕了一圈帮姜沁笙打开车门。
每一步都贴心到让人找不出一点错处。
姜沁笙一进律所，便被人团团围住。
一支笔伸到她面前，作麦克风状。
“说，刚才送你回来的男人是谁？”
“还有今天午休的时候在楼下等着的那个。”
“姜律师是不是谈恋爱了？怎么都不公开一下？”
姜沁笙被问得一愣一愣，对上谢辰的视线，才明白她已经把这消息闹得人尽皆知了。
“嗯，谈恋爱了，不过目前还没稳定下来。”姜沁笙点点头，并未否认。
同事们呜呼一声，办公室里的气氛十分欢乐。
他们让开身子，姜沁笙才看到每人桌上都放了杯咖啡。
有人开玩笑道：“姜律师这个男朋友很上道啊，还知道提前贿赂一下我们这些‘娘家人’。”
“最重要的是对我们姜律师好，不然送什么也不管用！”
姜沁笙闻言被逗笑了。
这几年一直有猎头找她，想挖她去更大的律所。
姜沁笙能一直坚持金城律所这个二流律所，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因为这些同事。
在职场上，能遇到合拍的同事搭档，才是最难得的。
“都聊什么呢！手头的案子做完了吗？每天给你们发工资，不是让你们在这聊天的！”
人群之外，严漳斥责一声，瞬间将人都吓得四散开了。
谢辰趁乱抓住了姜沁笙，悄声道：“今天晚上大家聚餐，庆祝你成为咱们民事诉讼部第一个脱单的。你可千万要来啊！”
没人挡着，姜沁笙冷不丁面对上面怒意的严漳。
被他狠狠一瞪，姜沁笙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消了，转身进了办公室。
以往听人说严漳小心眼，姜沁笙还不以为意。
今天算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中午和褚霆见了面，姜沁笙也知道了他的态度，于是打电话取消了预约。
转头她就开始准备开庭的材料。
文的不行只能来武的了。
姜沁笙正忙着准备证据，办公室门忽然被人打开，谢辰匆匆喊她。
“笙笙，你快点出来吧，出事了！”
姜沁笙心头一跳，匆忙跟着谢辰走了出去。
律所门口，一片嘈杂喧闹。
其他部门的律师，同楼层其他公司的员工全都闻声跑了出来。
“大家都来看看啊，就是这个金城律所的狐狸精律师姜沁笙勾搭我老公，害得我老公铁了心要和我离婚啊！”
一个胖女人一只手拽着骚扰姜沁笙的老流氓，声音穿透力极强，站在人群最外围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姜沁笙面色白了白，被老男人纠缠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
她紧咬着唇，目光死死锁在人群中央的油腻男人身上。
谢辰面部紧绷着，“她在那胡说八道什么呢！”
谢辰攥进拳头就要上前理论，姜沁笙伸手一把抓住了她。
对着谢辰轻轻摇头，“和他们讲不通道理，还是我去吧。”
严漳也面色难看，从人群中挤了出去，警告道：“这里是律所，不是你们撒泼的地方，你们这是寻衅滋事！”
胖女人蛮横地朝着严漳一瞪眼，抬手就把油腻男推了出来。
“我和我老公，本来就是家庭矛盾，现在好了，让你们律所的狐狸精撺掇得家庭不和睦，说什么都要和我离婚了！你还好意思跟我讲法？我看你们就是蛇鼠一窝！”
她猩红的唇一张一合，脏水便泼到姜沁笙身上。
“我之前和姜律师接触过，她看着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现在这社会，不知道多少表面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小丫头，背地里给别人当小三呢！”
“有钱就是好啊，漂亮的小姑娘都上赶着倒贴，连这样的男人都下得了口。”
周围人小声议论着。
姜沁笙费力地从人群中挤出去。
她还没开口，油腻男一抬手就指着她先发告人。
“就是她！是她勾引在先的，老婆，你就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和你提离婚了。”
胖女人挤着一双眯缝眼，上下打量着姜沁笙，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她松开了油腻男，冷哼一声，“难怪把这个死鬼迷得找不到北了，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背地里就是这样的骚货！我们好好的家庭，都让你破坏了。你说，你怎么赔吧！”
姜沁笙气势完全不输她。
这个案子眼看是办不成了，她也没必要再讨好这个油腻男了。
“好好的家庭来律所找离婚律师干什么？我是你们夫妻play的一环吗？”
姜沁笙一开口，便让围观的人都闭上了嘴。
不愧是律师，一张口这杀伤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姜沁笙有样学样，也像胖女人一样，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
“家里没有镜子总有尿吧？能不能回去照照自己老公是什么样子，真以为他是香饽饽，人人都能看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