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伺候的人气儿都不敢出,生怕跟着遭殃。
“也不知道是谁在乱传,说我们这房为了抢大房的家产逼迫他们,还说什么逼得那柳扶楹都快要投井自尽了,今日回来这一路我就听了一路,如今整个上京城怕是都传遍了。”
“我日后还怎么出门见人!”
……
“夫人,她们不会真收了崔喜吧?”
回去的路上,金梨左思右想害怕二房的人因为怕洛人口舌而就此收了崔喜,岂不是没让她受罚反而还叫她更加舒坦了。
“怎么会呢,你瞧她方才那个脸色定是已经知道了外面的流言,她第一个便会想到是我让人传的自然是恨极了我,我再把崔喜送去打她的脸,她只怕已经气疯了,不会让崔喜好过的。”
杨氏口中关于外头在乱传的事,就是午后柳扶楹让金梨去办的。
“原来是这样,夫人让我去传二房的事是为了更顺利的处置掉崔喜呀。”
“不止。”
她不是为了崔喜。
其实,是为裴舟雾。
想要子嗣,也绝非只在裴舟雾一人身上下功夫就好。
为了万无一失,都得提前算好。
“夫人,你没事吧?”金梨察觉到柳扶楹似突然情绪一变,说不出是愁还是苦。
“我没事,去婆母屋里吧,我陪她一块儿吃晚饭。”
沈老夫人的摘云院中,因为柳扶楹的到来而热闹起来,满桌子的菜都是柳扶楹吩咐去做的,全是老夫人爱吃的。
“婆母,你看你,像小孩子一样吃饭吃的满嘴都是。”
柳扶楹拿出帕子,替沈老夫人擦了沾满汤汁的嘴。
“你笑话我。”沈老夫人孩童一般的撅起嘴,诉着委屈。
“怎么会呢婆母,我是觉得婆母像小孩儿一样可爱,你尽管吃,吃脏了嘴自有阿音替你擦。”
柳扶楹笑看着她,说话时满眼都是宠溺。
“我就知道阿音最好了。”沈老夫人又喝口汤,咽下后想起什么又问:“修年,他怎么没跟你一起来,我感觉我都许久没见他了。”
“婆母,他是有二品官身在的,平日里也是军务繁忙。”
什么军务繁忙,自沈修年重伤回来后就一直在府中修养,只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连房门都不怎么出过。
“那,那他对你好不好,他要是对你不好你就告诉我,我去揍他去,你们俩可是从小定下的娃娃亲,我让他发过誓要好好对你的。”
柳扶楹替沈老夫人夹了几筷子菜,脸上始终挂着笑脸。
演戏一事,她早就是得心应手的。
“婆母,修年是您的儿子,他是什么品性您不是应该最清楚吗,他好着呢。”
今晚这顿饭是摆在院子里吃的,天气热起来了,吃完正好坐着纳凉。
正院大门外的阴影里站了个人。
院中对话,他全听了去。
正是沈修年。
门口灯笼昏黄的光忽明忽暗的照在他身上,始终都照不亮他身上的漆黑颜色以及那张不知多少年没有笑过的脸。
他幽深的眼神,不带情绪的落在里面柳扶楹的身上。
起码,柳扶楹对他母亲不错。
这便够了。
无人知道他站了多久,走的时候也是悄无声息的。
等柳扶楹回梳星院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她觉得好累,连洗漱都不想。
金梨怕她睡的不舒服,拉着她去泡了个热水澡,她无力的靠在浴桶边,耷拉的眼皮撑了几次都没撑住。
“夫人,下次咱们什么时候再进山呀?”
柳扶楹没回话,却也并未真的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