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远急火攻心,命人将淮秀拖出去打了一顿。
没想到第二天陈修远一到国子监,所有人都在谈论他强抢继母钱财,毒打逼死庶女之事,他们拿着一份清单,就是前不久他们在金陵急着卖出的云想容的财产明细。
国子监祭酒刘不凡将陈修远叫来狠狠训了顿:“这可是户部的人送过来的,我念你勤恳,向皇上求情,免你丁忧,可你连家都管不好,让上面给我为难,你若解决不了家庭问题,就给我滚回老家去。”
陈修远连连擦汗:“这内宅之事,全是内人操持,我回去好好说说她。”
户部侍郎简冲是从金陵来的,陈修远不知自家这小丫头如何能让简侍郎为她开口撑腰的。
陈修远回来,听说冯氏今天还去探望了被打得下不了床的淮秀。冯氏说:“那死丫头,阴恻恻地对我说,她就一条贱命,哪天我弄死她了,就算我哥哥来了未必能护得了你。”
陈修远大惊:“你别惹她,快找人帮她去医治,她若死了,我这几十年的经营,说不定就全真没了。”
冯氏回了趟冯家,回来后着人给陈淮秀治病,好吃好喝侍候着。
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冯氏和冯莺莺怎可服气,总会给淮秀小鞋穿。
那丫头,从不吃亏,每次受了委屈,回房之后,她院里便哭声震天。
冯氏的丫环回来说:“院门关着的,好像不是三小姐在哭。”
京城屋贵,陈家并非王公侯府、世家贵族,没有独立的大的府邸,现在这房子,在京中福䘵街,属顶尖地带,隔壁所住皆是朝廷官员,因为一般人的还买不起此处。
每次淮秀一哭,有好事之徒就将冯氏欺负继女之事传给各家主母。
那些女德女训,逆来顺受,在淮秀这里一点用都没有。
陈修远不堪其扰,将淮秀送到了乡下农庄。
二女儿陈飞絮大了,正是议亲的时候,可别人一听是陈家,媒婆都不来。外人道:“主母不贤,女儿能好到哪去?主母也是庶出,现在却容不下一个庶女,如此善妒,以后谁娶她家女儿,定会一样闹得鸡飞狗跳、家无宁日。还是冯家没有教好自己的女儿。”
冯氏被娘家夫人叫去骂了一顿:“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样没出息,我白抬举你了。我听你的哄,将莺莺低嫁给陈家,如今你们不仅帮不上手,还到处拆台,败坏我家名声。你猪油蒙心了?和一个孩子去争宠?你养她两年又如何?你从小那些手段呢?对付一个小丫头片子都做不好。以后不要回来见我。”
冯氏有苦难言,她不知自己哪句话,稍不如淮秀的意,那丫头就在家里闹腾起来,而且她家里的事,如长了翅膀,只要有风吹草动,便人尽皆知,她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冯氏委屈。冯莺莺对祖母说:“那个丫头与别人不同,那是个恶女,浑身獠牙,见人就咬。我和姑母都奈她不何。”
淮秀恶女之名远扬,冯氏不贤也被人诟病。
冯氏怕淮秀,敢怒不敢言。
陈少安晚间对冯莺莺说:“三妹从小流落在外,你对她好点,二妹有的,你只可给她多,不可给她少,这些都是小事,不必太过计较。母亲说她不管这些,你记着,三妹是个有能耐的,你闹不过她。她吵闹起来,以后就是你的不是了。别让人说你拎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