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嬷嬷哭得泪流满面,哭喊着:“娘娘,当时奴婢想告诉娘娘,可是来不及了,奴婢慢一点便收到娘的头,奴婢实在没有办法。”这些年她的良心一直受到谴责。
“那时二皇妃宋心月将她生的楚子安,也就是如今的皇上抱给奴婢,让奴婢换下太子,便会放过奴婢家人。”
“奴婢当时也是猪油蒙了心,便将太子跟楚子安调换,将刚出生的太子抱给二皇妃。”
“不过,当时宋心月跟奴婢保证过,绝对不会伤害太子。”
吴嬷嬷举起双手发誓:“奴婢对天发誓,如有半句虚言,奴婢定天打雷劈。”
胡嬷嬷不可置信,听着让她久久缓不过劲的话:“老天爷啊!奴婢记得当时二王妃宋心月头胎儿子,刚出生五个时辰便夭折。”
“宋心月那贱人头胎儿子,刚好与太子同一天出生,那会她还是二王妃,她怎么敢做出这种奇欺君大事。”
“也就是现在的皇帝是二王妃与二王爷的种,他们想做什么?他们想谋反吗?”
凤九昭嘴角挂着一丝冰冷的笑意:“有没有可能, 这楚子安是先帝与宋心月的儿子?”
“也就是现在的太后,历代皇朝,也就只有这一代出现两个皇后。当初二王爷去世,先帝得了国师批命,需一个女子替他冲喜,便将寡嫂宋心月纳入宫中。”
“表面冷落宋心月,背地里对她宠爱有加。”什么狗屁批命冲喜,这一切不过是楚言将寡嫂纳入宫中的手段。
此言一出,胡嬷嬷愤怒的整个人都在颤抖着:“他们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他们怎么敢?”
“他们将娘娘当成什么了?将国威,律法当什么了?”她心疼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主子。
主子神态没有半点波动,只是在听到大儿子被调包,流露出一丝难受的模样。
主子神情淡定,似乎早就知道了, 宋心月与先帝的事。
凤九昭语气平淡回着:“他们想要凤家的势力,当年朝局动荡,各类明争暗斗势力在潜伏着。他们想要凤家全力托举他们的儿子坐上帝位,如今的确被他们做到了。”她回来的太迟了。
不过,没关系。
她能将楚子安从帝位拉下来,这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他们算得一手好算盘啊!”胡嬷嬷眼中全是愤怒。
“吴嬷嬷,本宫问你,本宫的儿子去了哪?”凤九昭只关心大儿子如今的去向,她的儿子是否还活着。
吴嬷嬷浑身打了个冷颤,从主子寒如冰刀的眸子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冷意,犹如万根寒针朝她方向射过来, 让她浑身不禁一凛。
牙齿在打着颤:“娘娘,奴婢当初将太子调换后,曾暗中秘密调查过太子的去向。”她感受到娘娘周身气场如毒蛇缠绕,令人不寒而栗。
“得知太子被宋心月的人扔到河里,几经转转,太子被送到琉璃国,后面奴婢就查不到了。”
说完后,吴嬷嬷狂扇自己的脸:“奴婢这些年一直活在痛苦中,知道自己愧对娘娘,奴婢每日都受到良心的谴责。”
凤九昭红着眼:“吴嬷嬷,你有良心吗?”
“你背信弃义,你的儿子是人,本宫的儿子呢?他一出生,便被调走,扔进河里?”
抬起手在吴嬷嬷脸上扇了一巴掌:“你换的是太子的人生,你将本该属于太子的人生,你换给宋心月那个贱人的儿子。”
“你对得起本宫的儿子吗?”
“你即使死一万遍也不足惜。”她替仇人,渣男贱人养了一辈子儿子。
到老了,被白眼狼一刀捅死……。
她的冤屈,她的不甘,你吴嬷嬷一句对不起能化解?
绝不。
“来人,将这母子杀了。”
凤九昭从堂屋走出来,抬头红着眼看向天空,红着眼看着阴沉沉的天空飘着细雨。
她伸出手接着细雨。
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笑意:“宋心月,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得意,本宫将你废柴儿子,一步一步送上帝位。”
“一国两个皇后,楚言你诈死之前留下诏书,将这个贱人扶上与本宫同样的位置,好的很。”
她以前心软,听信了楚言的一面之词,说宋心月这人不争不抢,宋心月入宫不会跟她争宠,宋心月的作用只有替他冲喜。
还说,宋心月命格好,唯有将她扶上太后的位置方能保佑楚繁荣昌盛。
——多可笑,前世的自己还信了这些狗屁不通的言论。
认为,楚言这么做有他的道理。
她自幼被教导,女子出嫁从夫,一切以夫为尊。
她前世一生顺遂,性子软,良善。
“哈哈哈……。”
多可笑啊!
可不是吗?
前世的自己就像是一个双手捧着金子走在闹市的稚童,谁不想扑上来抢。
她知道自己性格的缺点,她跳下十八层地狱斩尽恶鬼的同时,也将过去那个心软的自己斩杀个干净。
眼神带着强烈的杀意。
——楚言,宋心月,你们可要看好了,本宫是如何将你们宝贵儿子从帝位一点一点的拉下来。
——成为废物,成为昏君。
——本宫要让你们亲眼看看,楚国是如何改姓的。
——没事,本宫有的是时间跟你们好好玩。
她站在雨中,任由着雨水吹打。
胡嬷嬷从里头撑出油伞走到主子面前:“娘娘,吴嬷嬷母子已死,吴嬷嬷临死之前说出。她当年查出太子被扔进河后,几经辗转被送入琉璃国,吴嬷嬷说当时她在太子身上画了一个月牙印记,只要右手有月牙印记便是太子。”她知道主子现在心情很难受,呕心沥血养了十九年的儿子。
现在告诉她不是她的儿子,是先帝跟宋太后的儿子。
太后心里一定很难受。
胡嬷嬷发现主子性情跟之前相比,变化很大,少了优柔寡断,多了一股杀伐果断的狠劲。
凤九昭原本晦暗的眸子闪过一丝光亮:“琉璃国?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没听过这地方?”她浑身颤抖着,也不知道自己亲儿子,现在过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