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陪表妹逛个灯会罢了。”谢凛齐解释。
祁长陵扫了谢凛齐一眼:“能一道逛灯会,可见凛齐兄与表妹感情不错。”
话是自己说,气又把自己气到了,祁长陵又阴阳怪气:“本王记得,凛齐兄还有一个嫡亲妹子吧?怎么不带出来?”
“家妹对灯会没有兴趣。”谢凛齐回。
他本不想多说,但是怕对沈青榕的名声有影响,便对祁长陵多解释了几句。
“表妹先前受了委屈,做为兄长的无法为表妹出气,只能答应她一些小要求,让她开心些,并无其他。”
说起这事,祁庄衡的思绪也好像回到了那一日。
沈青榕今日戴着帷帽,看不清脸,祁庄衡印象中,还是那日看着狼狈,却倔强不屈的模样。
着实印象深刻。
“宁韶如今行事,的确越来越无状了。”祁庄衡感慨。
祁长陵蹙眉:“宁韶?”
祁长陵的确派了人暗中跟着沈青榕,但也不至于时时刻刻跟着,脑子发抽的时候把人使唤出去,脑子又发抽的时候,指不定就把人又喊回来了。
因此,宁韶郡主府上发生的一事,祁长陵还真不知道。
沈青榕脖子上包了块布,疑似受伤的事,祁长陵倒是知道。
但沈青榕以往故意装受伤卖惨的事情太多了,她都还能跑去法宁寺上香呢,祁长陵便就想当然,觉得人是装的。
谢凛齐没接话,事关皇家,不是他能说的。
祁庄衡便没这个顾虑,开口:“宁韶对凛齐动了心思,也不知道怎么误会了,以为沈姑娘对凛齐有意,便就想要教训沈姑娘一番。沈姑娘是个有血性的,宁死不受辱,伤了自己。”
祁长陵听到这的时候,怒气已经忍不住了。
“沈青榕脖子上的伤?”祁长陵问。
祁庄衡应了一声,而后诧异:“三哥怎么知道?”
祁长陵没心思接话了。
“本王想到还有事,先走了。”扔下这句话,祁长陵便就转身离开。
五人之行,变成了四人之行,尴尬没少一分。
祁庄衡同谢凛齐还能你来我往地说几句场面话。
沈青榕同林晚乔一番交锋后,便就没有了同对方说话的意思。
谁也不搭理谁。
这灯会逛得着实无趣。
等走到底,林晚乔便就主动开口:“我有些累了,先回了。”
祁庄衡立刻接话:“本王送你回去。”
谢凛齐原本也想开口,却被祁庄衡抢先了一步,何况,他还要带沈青榕回家,也有所不便,只能暂且忍耐了下来。
林晚乔见谢凛齐没表示,心中更是恼火。
“那便多谢王爷了。”林晚乔接受了祁庄衡的好意。
祁庄衡陪着林晚乔离开,谢凛齐这心也就不在这了。
沈青榕瞧了,索性主动提议:“表哥,我们也回去吧。”
谢凛齐闻言,默了一下,道:“你都没怎么逛。”
没逛多久,就遇上了祁庄衡他们,这一路走来,沈青榕显然也没逛的心思。
谢凛齐一一看在眼里。
沈青榕笑道:“但是表哥不想逛了,不是吗?”
谢凛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表哥既然不想逛了,那我们便回去,灯会并非只有今日有,日子又不是过完今日就不过了,表哥若是觉得愧疚,那就等下一回。”沈青榕善解人意。
谢凛齐动容。
“表妹。”他喊她。
沈青榕:“我希望表哥开心,所以,表哥,我们回去吧。”
“好。”谢凛齐无法拒绝。
没心思逛是其一,面对这样的沈青榕,谢凛齐的确无法拒绝,而在这之后,产生的便是浓浓的愧疚。
沈青榕被退婚,他帮不了她。
她被宁韶郡主欺负,他也做不了什么。
甚至连答应她带她逛灯会,这么简单的事情,他都办砸了。
可她还在为她想。
一路上,谢凛齐都被这种愧疚围绕着。
回到靖安侯府后,谢凛齐将人送到后院。
沈青榕往前走了几步后,又忽然回头,笑着同谢凛齐说:“表哥,今日的灯会我很开心,所以表哥无需愧疚。”
说完,沈青榕便带着茗月离开了。
而谢凛齐心里的愧疚,在此刻达到了最高。
沈青榕对灯会没什么兴趣。
她不过就是想要接近谢凛齐,又想搅黄谢凛齐同林晚乔之间的感情罢了。
虽然今日的灯会一行出了些小意外,但是结局殊途同归,甚至达到了比她想象中还要好的结果。
所以,她也的确没说假话。
她真的很开心。
临到门口,沈青榕将帷帽摘下来,递给茗月,笑道:“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沈青榕虽然有丫鬟,但很多事都喜欢自己动手,也无需茗月伺候。
茗月接了帷帽,笑道:“那我今日就偷个懒,小姐早些休息。”
茗月回了自个屋子,沈青榕才往自己屋子去。
屋里头没点蜡烛,不过月光照下来,也能视物。
所以,沈青榕一推开门,就瞧见了自己的贵妃榻上正坐着一个人。
一个大男人。
很熟悉。
不久前,刚见过。
沈青榕的眉心跳了跳,手上动作更快,已经赶紧关了门。
这要是被其他人瞧见她屋里有个男人……
“回来了?”祁长陵抬头,看向沈青榕,似是好心询问:“这么黑,不点灯?”
“我不点灯,你心里没数?”沈青榕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祁长陵冷笑:“对我就这个态度,对着谢凛齐就一口一个表哥那么甜。”
“你和谢凛齐比?”沈青榕语气嘲讽:“王爷与我什么关系,我与谢凛齐什么关系?”
沈青榕很懂祁长陵的怒点。
三言两语,立刻就将人的怒火更激起来了。
祁长陵气得直接站到沈青榕面前:“沈青榕,你非要气死我吗?”
“王爷抬举了,我不过一介孤女,哪敢啊?”沈青榕语气嘲讽,说话的时候,还略略转了头,避开了祁长陵的视线。
她这一转头,祁长陵也恰好看见了脖颈间的那朵桃花。
月光下,看的并不算清晰,可若是凑近了,还是能瞧见花心处的伤痕。
祁长陵忽然就软了语气。
“疼吗?”
沈青榕愣了一下,察觉到什么,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她退,他便进。
直到退无可退,抵在了门口。
祁长陵忽然低头,吻在了那朵桃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