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星照红尘》是一本引人入胜的双男主小说,作者“at朱夏”以其细腻的笔触和生动的描绘为读者们展现了一个充满想象力的世界。本书的主角李昀沈寒彻深受读者们的喜爱。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最新章节第11章,热爱阅读的你千万不要错过这场精彩的阅读盛宴!主要讲述了:砚池里的墨,浓稠得化不开,如同我此刻的心境。笔尖悬在洒金宣纸上方,微微的颤抖并非因为恐惧,而是那沉甸甸的分量几乎要将笔杆压断。兄长的性命、沈家的前程,都系于这方寸之间,系于我笔下即将流淌出的字句。如何…
《双星照红尘》精彩章节试读
砚池里的墨,浓稠得化不开,如同我此刻的心境。
笔尖悬在洒金宣纸上方,微微的颤抖并非因为恐惧,而是那沉甸甸的分量几乎要将笔杆压断。
兄长的性命、沈家的前程,都系于这方寸之间,系于我笔下即将流淌出的字句。
如何写?
“妄议圣躬”……这是悬在头顶的铡刀。
辩驳?无异于火上浇油,坐实了兄长“狂悖”之名。
沉默认罪?那更是将兄长亲手推入深渊。
我闭上眼,深深吸气。
翰林院典籍的墨香,父亲临终前浑浊却依旧清明的眼神,还有兄长送我入京赴任时,重重拍在我肩上那一下,豪迈的笑语犹在耳畔:“子砚,安心做你的学问!朝堂上那些魑魅魍魉,自有为兄这把利剑去劈开!”
他的剑太利,终究……伤及了自身。
不,不能硬碰。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枚温润的羊脂玉佩,那是兄长去年生辰送我的。
心,在沉痛中奇异地沉淀下来。
那位端坐龙庭的年轻帝王,景和帝萧宸,他需要什么?或者说,他愿意看到什么?
他需要臣子的敬畏,需要掌控一切的权威。但同时,他亦非昏聩之主。
淮州盐务积弊已久,兄长那如火的性子,所行虽直,所触之痛,未必不是帝王早已心知肚明却碍于盘根错节而暂时无法根除的毒瘤。
或许……这“妄议”本身,并非他真正动怒的根源?
根源在于,兄长的举动,打乱了某种微妙的平衡,亦或是……给了某些人借题发挥、试探圣意的机会?
一个大胆的策略,在冰冷的绝望中,如同幽暗水底浮现的光,渐渐清晰。
笔尖终于落下。
墨迹在纸上洇开,不再是犹豫的颤抖,而是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以情动之:我追忆幼时。兄长如何替我挡下父亲的责罚,如何手把手教我习字,如何在母亲病榻前衣不解带……“臣兄性如烈火,然其心皎皎,唯忠唯孝,天地可表。
其于淮州所为,虽言辞或有急切,实乃见民生疾苦,如焚五脏,恨不能以身代之!
此心此情,虽鲁莽,实赤诚!”字字泣血,句句含情。
我要让那高坐九重的帝王看到,这“罪臣”并非冷硬的符号,而是一个有血有肉、重情重义的人,他的“狂悖”源于对脚下这片土地和子民最深切的爱与痛。
以理晓之:笔锋一转,变得冷静而犀利。
我条分缕析淮州盐务之弊,指出兄长所“议”之事,桩桩件件皆有实据可查,并非空穴来风。
御史台参劾的所谓“诽谤”、“妄议”,其奏疏本身逻辑混乱,指证模糊,多处细节经不起推敲,显系构陷!
“陛下明察秋毫,烛照万里。若以此捕风捉影、罗织构陷之词,定忠直之臣重罪,恐寒天下士子之心,令亲者痛而仇者快,非社稷之福也!”
我将矛头引向构陷者,暗示其用心险恶,更将处置兄长的后果,提升到动摇国本、影响帝王圣明的高度。
以退求之:最后,我重重顿笔,墨点深重。
“臣深知,臣兄言行失当,触怒天威,罪无可逭!臣不敢为其开脱,唯乞陛下念其一片为国为民之赤忱,念其往日微末之功,更念其性情刚直,易遭人构陷利用……俯允从轻发落!”
我主动替他认下“失当”之罪,不求赦免,只求一线生机——贬谪,流放,只要不是杀头、不是永锢天牢,都好!
我甚至卑微地暗示,兄长这性格,留在朝堂中央是祸非福,不如远远放出去,眼不见为净。“若得陛下开恩,臣沈墨,愿肝脑涂地,以余生微躯才学,报效陛下不世之恩!”
最后一笔落下,手腕酸胀。
洋洋洒洒数千言,耗尽了我所有的心神与气力。
我将奏疏从头至尾又默读一遍,确认每一个字都经过了最精心的打磨,情已至深,理已至明,姿态已低至尘埃。
这已是我能写出的,最锋锐也最卑微的武器。
“观言。”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一直守在门外的小厮立刻推门进来,眼圈还是红的。
“备车,去通政使司。”我将奏疏仔细封入专用的青囊,贴上印信。
“二公子,这……能行吗?”观言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希冀。
我望着窗外沉沉的暮色,没有回答。
行不行,不在我,在那位执掌乾坤的帝王手中。
我只是,尽了人事。
通政使司的大门在暮鼓声中显得格外森严。
当值的官员验看了我的身份和奏疏封装,公事公办地登记入册。
那青囊被放入一个更大的匣子,贴上标签,汇入每日送往宫中的奏疏洪流。
看着它消失在幽深的内堂,我的心仿佛也随之沉入了不见底的深潭。
等待,是最残酷的煎熬。
府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母亲强撑着精神诵经祈福,下人走路都踮着脚尖。
我把自己关在书房,却一个字也读不进去。
提笔临帖,笔下的字迹却失了往日的清逸风骨,透着散乱和焦躁。
闭上眼睛,就是兄长戴着枷锁的憔悴面容,或是帝王朱笔落下,一个冰冷无情的“斩”字。
时间像是凝固的墨块,沉重而粘稠。
一天,两天……宫中没有丝毫消息传出。
朝堂之上,也无人敢议论此事,仿佛沈砚这个人,连同他惹下的滔天大祸,都被刻意地遗忘在某个角落。
这种死寂般的沉默,比雷霆震怒更让人心惊胆战。陛下……他究竟在想什么?是震怒未消,还是……在权衡?
第三天午后,王清和来访。
他避开母亲,将我拉到僻静处,压低声音,脸色凝重:“子砚兄,我听到些风声……不甚好。”
我的心骤然缩紧:“清和兄请讲。”
“陛下这几日,在朝会上虽未提及令兄,但……脸色一直很沉。昨日召见了李尚书(吏部尚书李崇明,与淮州盐商素有勾连)和御史中丞张大人,密谈许久。散朝时,李尚书嘴角……似乎带着笑。”王清和的声音里满是忧虑。
李崇明!果然是他!
那抹笑,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我的神经。
难道……陛下信了他们的谗言?
难道我的奏疏,终究是石沉大海,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
就在希望几乎被这无边的沉默和坏消息碾碎的时候,第四日清晨,一骑快马带着宫中的旨意,停在了沈府门前。
不是对兄长的处置。
是召我入宫,即刻觐见。
旨意简单冰冷,没有透露任何情绪。
我的心却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是福?是祸?
是终于有了决断,还是……陛下要亲自问罪于我?
毕竟,我那奏疏里,也暗指了朝中有人构陷,这本身,是否也算是一种“妄议”?
换上整洁的官袍,束紧玉带。
镜中的自己,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奇异地沉静下来。
事已至此,怕也无用。是雷霆还是雨露,总要去面对。
紫宸宫巍峨肃穆,殿前白玉阶仿佛直通天际。
引路的内侍脚步无声,空气里弥漫着龙涎香和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
穿过重重宫门,终于来到了御书房外。
“翰林院修撰沈墨,奉旨觐见。”内侍尖细的嗓音在空旷的殿前响起。
“宣。”里面传来一个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一切的力量,清晰地敲打在我的耳膜上。
我深吸一口气,垂首,敛眸,迈过高高的门槛。
御书房内光线略暗,高大的书架林立,弥漫着墨香与另一种更沉的、属于权力核心的气息。
我目不斜视,行至御案前丈余处,依礼跪拜下去,额头触碰到冰凉的金砖。
“臣沈墨,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在空旷的书房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渺小。
上方一片沉寂。
我能感觉到一道目光,沉甸甸地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带着探究,仿佛要将我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那无形的压力,比任何斥责都更让人心悸。
时间仿佛被拉长。
金砖的凉意透过薄薄的官袍,渗入膝盖。
就在我几乎要支撑不住时,那个声音终于再次响起,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
“沈卿,”年轻的帝王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玉磬轻击,却重若千钧,“你那为令兄求情的奏疏……朕看过了。”
我的心跳,骤然停了一拍。
小说《双星照红尘》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