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版小说推荐小说《守静笃》,此文从发布以来便得到了众多读者们的喜爱,可见作品质量优质,主角是守静,是作者你所热爱的所写的。《守静笃》小说最新章节第14章,已更新99792字,目前连载,喜欢看小说推荐属性小说的朋友们值得一看!主要讲述了:昏黄的油灯熄灭了。晨光艰难地透过小小的土窗,将几缕微弱的、带着尘埃的光线投进简陋的农舍。空气里还残留着昨夜米粥的淡淡香气和旱烟的辛辣味道,混合着草药与血腥的气息。守静蜷缩在稻草铺就的床铺上,身上盖着老…
《守静笃》精彩章节试读
昏黄的油灯熄灭了。晨光艰难地透过小小的土窗,将几缕微弱的、带着尘埃的光线投进简陋的农舍。空气里还残留着昨夜米粥的淡淡香气和旱烟的辛辣味道,混合着草药与血腥的气息。
守静蜷缩在稻草铺就的床铺上,身上盖着老妇人翻找出来的、带着阳光晒过气味的旧棉被。肩上的伤口已被重新清理包扎过,老妇人用温水和干净的布条,一点点擦去脓血和污垢,涂上了他们家珍藏的、气味浓烈的老茶油。剧痛在药油和布条的包裹下似乎被隔绝开一些,但失血和透支带来的虚弱感,如同沉重的湿棉被,将他死死裹住。他昏昏沉沉,意识在浅眠的边缘浮沉,右臂的“山岳印”力量彻底沉寂下去,只剩下一种沉甸甸的、仿佛不属于自己的麻木感。饥饿感暂时被温热的米粥安抚,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需要休息。
老妇人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看了一眼蜷缩在旧被子里、脸色依旧苍白、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微微蹙起的年轻道士,无声地叹了口气。她系好洗得发白的围裙,挎起一只小竹篮,对着坐在灶膛前默默抽着旱烟的老汉低声道:“我去村口老槐树底下看看,昨儿听张二嫂说,今儿可能有货郎来,换点盐,再问问有没有便宜的布头,给这孩子好歹凑身替换的……”她顿了顿,声音更低,“顺便……也听听风声。”
老汉没说话,只是吧嗒吧嗒地抽着烟,浑浊的目光透过袅袅的烟雾,落在守静身上,又仿佛穿透了他,落在更遥远的地方。他点了点头,算是默许。
老妇人挎着篮子,脚步轻快地出了门,吱呀一声,带上了那扇有些歪斜的木门。
农舍里只剩下老汉和沉睡的守静。老汉沉默地吸着烟,目光长久地停留在守静那张年轻却布满风霜和痛苦的脸上。这张脸,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带着昨夜搏杀的惊魂,带着深重的茫然和……一种奇异的、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重。老汉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守静那条露在被子外、包扎着布条的右臂上。那手臂的轮廓,即使隔着布条,也显得异常粗壮结实,与守静清瘦的身形有些格格不入。
时间在沉默和烟雾中缓缓流淌。灶膛里残余的柴火偶尔发出噼啪的轻响。
不知过了多久,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木门被猛地推开,老妇人挎着空篮子,脸色煞白,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跑回来的。她反手死死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大口喘着气,眼中充满了惊惧和难以置信。
“老头子!老头子!”她的声音又尖又细,带着哭腔,压得极低,像是怕惊醒了什么,“出……出大事了!”
老汉猛地抬起头,旱烟杆停在嘴边,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了老伴儿惊恐的脸。
“咋了?慌成这样?”老汉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山岳般的沉稳。
老妇人几步冲到老汉面前,竹篮子掉在地上也顾不上了,她一把抓住老汉的胳膊,手指冰凉,颤抖得厉害:“是……是石头妖道!镇上……镇上都在传!满城风雨了!”
“石头妖道?”老汉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对!石头妖道!”老妇人急促地喘息着,语无伦次地复述着她在村口听到的、被无数人添油加醋的恐怖传闻,“说是……说是昨天傍晚,就在镇子外面!一个穿着破烂道袍的妖道!力大无穷,手臂会发光!跟……跟一伙劫道的悍匪打起来了!我的老天爷啊!你是没听说!那妖道一挥手,就把一辆结结实实的青帷马车……打……打碎了!碎得跟纸糊的一样!木头渣子满天飞!听说……听说林府那位千金小姐就在车里,都受了重伤!”
老汉的眼神骤然锐利如刀!他猛地看向床铺上沉睡的守静,目光死死盯住他那条包扎着的右臂!一挥手,打碎马车?手臂发光?破烂道袍?!
老妇人没注意到老汉的眼神,兀自沉浸在巨大的恐惧里,声音抖得更厉害:“衙役都去了!地上老大一滩血!还抓了个半死的匪徒,那匪徒都吓疯了,一个劲儿地喊‘石头妖人’、‘手臂发光’、‘山崩了’!衙门已经贴出告示了!画影图形!重金悬赏!缉拿那个‘石头妖道’!说是……说是妖言惑众、毁坏财物、当街行凶、意图劫持官眷!天杀的!这是要杀头的罪啊!”
她说着,惊恐的目光也终于顺着老汉的视线,落在了床铺上那个蜷缩的身影上。破烂的道袍……肩上的伤……异乎寻常的沉重和虚弱……昨夜他眼中深重的茫然和痛苦……
所有的线索瞬间串联起来!如同冰冷的闪电劈开了迷雾!
老妇人猛地捂住嘴,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抽气!眼睛瞪得溜圆,充满了极度的恐惧和难以置信!她踉跄着后退一步,背脊重重撞在冰冷的土墙上,手指颤抖地指向守静,声音如同蚊蚋,带着哭腔:
“是……是他?!昨……昨夜……那个……那个马车……”
老汉没说话。他只是沉默地、用力地吸着旱烟,浓重的烟雾将他布满皱纹的脸笼罩得有些模糊。那双饱经沧桑的眼睛,却透过烟雾,异常清晰地看着床上那个单薄的身影。
守静似乎被老妇人压抑的抽泣声惊动了,在睡梦中不安地动了动。他无意识地翻了个身,面朝着两位老人的方向。旧棉被滑落了一些,露出他瘦削的肩头和包扎着布条的手臂。那张年轻的脸在沉睡中褪去了昨夜的狰狞和痛苦,只剩下一种近乎孩童般的脆弱和疲惫。眉头依旧微蹙,嘴唇干裂苍白,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他蜷缩着,像一只在寒冬里寻求最后一点温暖的、无家可归的小兽。
老汉的目光,长久地、一瞬不瞬地停留在守静那张沉睡的脸上。锐利如刀的审视渐渐褪去,沉淀下来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凝重,有对眼前巨大麻烦的本能抗拒……但最终,在那片浑浊的眼底深处,却缓缓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悲悯的柔和。
他想起了二十年前的那个清晨。
也是这样一个薄雾弥漫的秋晨。同样低矮的院门。同样简陋的屋子。一个身材同样单薄、眼神却亮得惊人的少年,穿着浆洗得发白的旧衣裳,背着一个小小的、打满补丁的包袱。少年的脸庞还很稚嫩,嘴唇紧抿着,带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倔强。他要去边关,去投军,去保家卫国。
“爹,娘,我走了!等儿子在边关挣了军功,风风光光回来孝敬你们!”少年的话语铿锵有力,眼神里是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老汉和老妇人站在门口,看着儿子单薄却挺直的背影消失在村口的小路上,消失在晨雾里。儿子走的时候,也和眼前这个昏睡的小道士差不多年纪吧?一样的瘦,一样的带着点莽撞和倔强。
二十年了。
边关的烽火从未真正停歇。
儿子寄回来的家书,从最初的意气风发,到后来的寥寥数语,再到……音讯全无。
只有每年托人捎回来的、少得可怜的饷银,证明他还活着,还在那片风沙和刀光剑影里挣扎。
老汉的目光,从守静沉睡的、带着伤痕和疲惫的脸上,缓缓移开,仿佛穿透了土墙,穿透了二十年的时光,看到了那个消失在晨雾中的单薄背影。
他猛地吸了一大口旱烟,辛辣的烟雾呛得他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放下烟杆,粗糙的大手用力在脸上抹了一把,抹去那一点不易察觉的湿意。
老妇人还沉浸在巨大的恐惧中,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看看老汉,又看看床上沉睡的“石头妖道”,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老头子……这……这可咋办啊?他……他是被通缉的妖道啊!要是……要是让人知道咱收留了他……这可是……窝藏钦犯!要杀头的!咱……咱一家子……”
老汉沉默地站起身,走到窗边,吱呀一声,将唯一那扇小小的木窗关紧,插上了插销。昏黄的晨光被隔绝在外,屋子里顿时暗了下来。他转过身,背对着窗户,佝偻的身形在昏暗的光线里却显得异常挺直。他没有看老妇人惊恐的脸,目光依旧落在守静身上。
“老婆子,”老汉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平静,每一个字都像砸在地上的石头,“去熬粥。稠点。多放把米。”
老妇人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老汉:“熬……熬粥?老头子!你疯了?他是……”
“天塌下来,也得吃饭。”老汉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他走到灶膛前,拿起火钳,拨弄了一下里面的余烬,又添了几根干柴。橘红色的火苗重新跳跃起来,照亮了他沟壑纵横、写满风霜却异常平静的脸庞。
“这孩子……”老汉的目光再次投向沉睡的守静,声音低沉而缓慢,像是在陈述一个不容更改的事实,“伤得不轻。饿坏了。迷路了。”
他顿了顿,拿起搁在灶台上的旱烟杆,却没有点燃,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烟锅,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的阻隔。
“跟咱家……当年走丢的那个……一样。”
小说《守静笃》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