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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葬主》精彩章节试读

昨夜是林北睡得最踏实的一晚,没有那个重复了无数次的“一剑开天门”梦,也没有那一声声的“道主”呼唤。

胸口那个“葬”字依旧红得发亮,好似要活过来一样。

今天,他要带小晴去买新衣服,这是林北在小晴十五岁生日那天承诺的,今日才得以实现。

“走吧,小晴,我们去吃肉包子。”

林北牵起这个聋哑少女的手,带她来到了繁华的步行街。

这里走过的男男女女都穿着潮流的衣服,不时大声笑着。

只有林北和小晴衣衫褴褛,人群见状纷纷避开,不时还有几句“乞丐滚开”之类的话传来。

林北自己不在意,却用手将小晴的耳朵捂住,怕她听到这些充满恶意的话语。

在包子店里,林北点了四个肉包子。

当香喷喷的肉包子被端上来时,小晴的眼睛亮了。她已经很久很久没吃过了。

但她没有吃,只是用手语说“北哥,你先吃。”

林北摇了摇头,“我不饿,你吃。”说罢林北拿起一个肉包,用手掰成两半,放嘴边吹凉,示意小晴张嘴。

看着小晴吃得心满意足的模样,林北也笑了。

但他很快笑不出了,三年前他曾对小晴说出他的梦想是在十年后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永远都不住桥洞了。

但现在他的身上只剩下九百块,还是昨天的观众打赏的。

最终,在林北的千挑万选下,给小晴买了件公主裙,粉色的,很好看。

跟踪者的气息像黏在骨缝里的寒意,自步行街就如影随形。

转过第三个废弃工厂的锈铁门,那人终于不再遮掩。

黑衣如夜,斗篷兜帽罩住脸,只余两束森冷目光,像极了林北曾在旧报纸上看到的“暗巷猎手”剪影。

“你要对小晴做什么?”

林北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泛白,声音里的戾气压过了夜的死寂。

他胸口“葬”字刺青发烫,三年前流落街头时,就是这股子“天塌下来老子扛”的疯劲,从人贩子手里抢回了小晴。

黑衣人不答话,突然暴起。

那拳风带着钝器般的狠戾,擦过林北耳际时,他听见了空气撕裂的锐响——这是杀招。

林北矮身侧翻,后背撞上生了锈的铁架,闷响里带起一串火星。

他顾不上疼,反手扯住对方斗篷,借着惯性将人掼向水泥地,碎石飞溅中,自己也摔得七荤八素。

可黑衣人像被放了血却不死的恶鬼,转瞬又缠上来。

肘击撞在林北肋骨,他闷哼一声,却用额头硬接对方砸下的拳。

血珠子迸在黑衣上,像极了小晴公主裙上的亮片,只是腥甜得让人发颤。

他想起小晴在包子铺里,用脏污小手把包子推给自己的模样,喉头泛起酸涩,却也让混沌的意识猛地清明——他死了,小晴怎么办?

林北猛地蹬地,借着冲劲将黑衣人顶向废弃锅炉。

对方后背撞上滚烫炉壁,发出皮肉焦糊的“滋滋”声,却也因此激发了更凶的反扑。

黑衣人抽出藏在袖中的短刃,寒光闪过,林北左小臂顿时绽开血花,血顺着他为小晴暖过包子的掌纹,一滴滴砸在地上。

“你到底是谁的狗!”

林北嘶吼着,不顾伤口去掰对方握刃的手。

指骨相击的脆响里,他听见自己手腕关节错位的声音,可那股子疯劲却烧得更旺。

就像当年在暴雨夜,他抱着高烧的小晴,徒步二十里找诊所,雨水灌进领口,浑身发抖却半步没停。

短刃最终扎进林北右肩,可他也借着这股力道,将黑衣人扑倒在碎玻璃堆里。

玻璃碴子刺穿裤管,扎进血肉,两人在血泊与碎光里扭打,像两头濒死却仍要护崽的野兽。

林北咬住对方手腕,尝到铁锈味的血,听着自己与对方粗重的喘息,恍惚间,竟想起童年时护着他讨饭的老黄狗——也是这样,哪怕被打得遍体鳞伤,也要把最后一口馊馒头拱到他面前。

不知过了多久,黑衣人终于没了挣扎。林北瘫在地上,血水顺着肘弯、肩窝、腿根,在身下洇出暗红的河。

他望着工厂破碎的天窗,月光漏进来,像小晴新裙子上的粉纱,却没那么温柔,反倒照着满地血腥,显得格外刺目。

“小晴…… 小晴的聋哑……”

黑衣人濒死的气音,像把冰锥扎进林北太阳穴。他挣扎着爬过去,揪住对方领口,血手印在黑衣上晕开,

“你说清楚…… 谁害的她……”

黑衣人喉咙里咯咯作响,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东北方:

“巫…… 巫山…… 药……”

话音未落,脑袋重重垂落,像块死沉的秤砣。

林北呆坐在血泊里,攥着染血的短刃,指腹抚过刃上缺口——这是方才缠斗时,崩在他骨头上留下的。

小晴的聋哑不是天生…… 这个认知像把钝刀,一下下割着他的心。

他想起小晴第一次学手语时,盯着自己的手瞧了半天,却怎么也比画不出“家”字的笨拙模样;

想起暴雨夜,她被雷声惊得蜷缩在自己怀里,却发不出半点哭声,只有浑身发抖的战栗。

远处传来小晴不安的咿呀声,林北浑身的疼瞬间鲜活起来,却也成了支撑他爬起来的锚。

他拖着几乎散架的身子往回走,每一步都在地上拖出蜿蜒血痕。

到桥洞时,小晴果然守在那儿,看见他满身血污,吓得眼睛瞪圆,手忙脚乱地比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林北勉强笑了笑,用还能动的左手比手语:“别怕,北哥没事。”

他扯过旧报纸给小晴擦脸,指腹擦过她眼尾时,想起黑衣人说的“巫山”,想起那或许能让小晴重新听见鸟鸣、说出“北哥”的药。

夜更深了,桥洞里的呼噜声却比往常轻。

林北借着月光,数着兜里的二百块钱,指尖抚过那些皱巴巴的纸币——这是他在工地搬砖、在街头卖艺,为“买房梦”攒下的血汗,如今却要为寻药改道。

可他不心疼,只要能让小晴的世界有声有色,让她能像步行街那些女孩一样,笑着喊“北哥吃糖”,哪怕把命折在巫山,他也认。

他摸了摸胸口发烫的“葬”字刺青,想起总梦到的“一剑开天门”,恍惚间,觉得这一路的血与疯,倒真有几分“以身为剑,劈开命运”的意味。

小晴在身旁睡得不安稳,时不时往他怀里拱,林北用伤得最轻的右臂圈住她,在黑暗里轻声说:

“等北哥回来,给你买最大的糖人,给你…… 把声音找回来。”

窗外,月亮躲进云里,可林北心里的光,却因那个关于“药”的希望,亮得要烧穿这漫漫长夜。

他知道,明天奔赴巫山的路,定是刀山火海,可只要想到小晴能重获声音,能清清楚楚叫自己“北哥”,这满身的伤、满心的苦,便都成了值得嚼碎咽下去的甜。

小说《诸天葬主》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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