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让人爱不释手的职场婚恋小说,苏棠遇则安,正等待着你的探索。小说中的陆则苏棠角色,将带你进入一个充满惊喜和感动的世界。作者宋金子的精心创作,使得每一个情节都扣人心弦,引人入胜。现在,这本小说已更新至第15章,106590字,热爱阅读的你,快来加入这场精彩的阅读盛宴吧!主要讲述了:手心里那只憨态可掬的小熊创可贴,已经稳稳地贴了两天。边缘的胶布微微卷起,卡通小熊的图案也被日常的摩挲和洗手的水汽浸润得有些模糊,颜色浅淡了些许。苏棠却像守护着一个微小的秘密,始终舍不得撕掉它。每当指尖…
《苏棠遇则安》精彩章节试读
手心里那只憨态可掬的小熊创可贴,已经稳稳地贴了两天。边缘的胶布微微卷起,卡通小熊的图案也被日常的摩挲和洗手的水汽浸润得有些模糊,颜色浅淡了些许。苏棠却像守护着一个微小的秘密,始终舍不得撕掉它。每当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那层薄薄的胶面,指腹感受到那微微凸起的边缘,记忆便不受控制地倒流回那个混乱又温暖的深夜——档案室冰冷的铁门,忽明忽暗的应急灯,还有……他垂落的眼睫。那长而密的睫毛,在专注凝视她掌心伤口时,投下两片温柔的阴影,眼神里是她从未见过的柔和与耐心,与他平日里那个冷峻、威严、仿佛周身都罩着无形冰壳的财政局长形象,判若两人。
周三上午,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办公桌的文件上切割出明暗相间的条纹。苏棠正对着电脑核对一份报表,内线电话响了。是张主任。
“小苏,来我办公室一下。”
苏棠应声过去。张主任的办公室弥漫着浓茶和旧报纸的味道。他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指着桌上一份文件签收单:“陆局交代的,让你把2015年度的扶贫专项资金档案再理一遍,说是有个老项目需要复核。”
“2015年?”苏棠微微一怔,有些意外,“张主任,那批档案上周不是刚整理完,已经归档了吗?我记得您还签过字了。”
“是归档了。”张主任点点头,随即压低了些声音,带着点上级交代任务的郑重,“但陆局那边似乎发现点需要再核实的问题。他特意点名,让你重点看看柳溪镇的那几盒档案。”他抬手指了指墙角一排厚重的灰色铁皮档案柜,“而且,”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陆局特意交代了,让你一个人去顶楼档案室弄,别让人打了。钥匙在这儿。”他把一把带着标签的铜钥匙递给苏棠。
柳溪镇……陆则曾经工作过的地方……特意点名让她一个人去顶楼档案室……苏棠接过冰凉的钥匙,心头猛地一跳,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了一下。一个念头瞬间闪过脑海——难道,和上次她无意间瞥见的那封夹在文件里的、关于柳溪镇旧事的群众来信有关?
顶楼档案室的门锁果然已经焕然一新,崭新的锁芯闪着金属的冷光。推开厚重的铁门,午后充沛的阳光正从高处狭长的气窗斜射进来,光束中浮动着无数细小的尘埃,如同金色的精灵在舞蹈。阳光慷慨地铺洒在水泥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明亮温暖的光斑,与档案柜投下的巨大阴影形成鲜明对比,空气里弥漫着纸张特有的、略带霉味的陈年气息,混合着淡淡的樟脑丸味道。
苏棠找到标记着“2015-扶贫专项资金”的柜子,打开,将属于柳溪镇的三盒沉甸甸的档案抱了出来。牛皮纸的档案盒边缘已经磨损泛白,带着岁月摩挲的痕迹。她将档案盒放在中央那张宽大的长条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取出里面一沓沓泛黄的纸页。时光的气息扑面而来。指尖拂过那些承载着岁月重量的纸张,触感微糙而干燥,带着一种独特的、历史的温度。2015年的字迹,或遒劲或娟秀,带着那个时代的烙印,清晰地记录着一个个扶贫项目的审批流程、拨款明细、验收报告。每一份文件,都像一块拼图,拼接着那个特定时期、特定地域的民生图景。
柳溪镇的档案整理得相对清晰。其中一盒,侧面的标签上赫然写着“特殊情况备案”几个字,字迹有些褪色,却格外醒目。苏棠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些。她翻开最上面的一份文件,是一份资金审批单。
表格是当年财政局统一印制的格式,纸张边缘有些微卷。申请金额一栏,清晰地写着:50,000.00元(人民币伍万元整)。金额不大,在动辄百万千万的项目资金里,显得有些微不足道。用途说明那一栏,笔迹清晰地写着:“紧急修缮柳溪镇李家沟村小学屋顶(因连续暴雨导致严重损毁,威胁师生安全)”。申请单位:柳溪镇财政所。而审批人签名那一栏,一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名字跃入眼帘——**陆则**。只是,那时的字迹,比起现在他签在文件上那力透纸背、棱角分明的“陆则”,显得更为飞扬跳脱,带着一股年轻人特有的锐气和果决,仿佛能穿透纸背。
审批单下面附着几张照片。第一张,是李家沟村小学的全景。那是几间低矮的砖瓦平房,墙体斑驳,最触目惊心的是其中一间教室的屋顶——一大片瓦片不翼而飞,露出了黑黢黢的椽子和破损的油毡,形成了一个狰狞的大洞。第二张,是教室内景。破洞下方,雨水肆无忌惮地灌入,在坑洼不平的水泥地上积起浑浊的水洼。十几个孩子挤在远离破洞的角落,穿着单薄破旧的棉袄,小脸冻得通红,瑟缩着脖子,眼神怯怯地望着镜头。讲台上,一个同样衣着朴素的中年教师,脸上写满了无奈和焦虑。照片的背面,用铅笔潦草地标注着拍摄日期:2015年11月3日,大雨。
照片下面,压着一封手写的信。信纸是普通的横格纸,字迹歪歪扭扭,很多字还用了拼音代替,落款是李家沟村村长李长贵。信中写道:“……连续下了七天大雨,村小屋顶塌了老大一个窟窿,娃娃们冻得直哆嗦,课也没法好好上……俺们村实在拿不出钱,镇上财政也紧张得揭不开锅了……求求上级领导,特批点钱救救急,先把屋顶补上,让孩子们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上课……”
最让苏棠心头震颤的,是审批单的背面。陆则用红笔,在空白处写了一段备注,字迹急促而有力:
> **现场核实情况:** 11月4日冒雨前往李家沟村小。屋顶损毁情况比照片更甚,随时有进一步坍塌风险。教室内积水严重,墙体受潮。师生安全受到严重威胁。情况十万火急!
> **处理意见:** 鉴于情况特殊,刻不容缓!特申请从本年度乡镇财政应急备用金中先行列支此笔款项(伍万元整),用于立即抢修屋顶。请县局领导特批。所有后续立项、招标、验收等手续,由柳溪镇财政所负责在工程完工后十五个工作日内补全上报。**审批人:陆则(柳溪镇财政所所长) 2015.11.4**
苏棠的呼吸不由得屏住了,指尖无意识地捏紧了泛黄的纸页。体制内的资金审批流程是何其严格!每一分钱的流向都要经过层层把关,环环相扣。而“应急备用金”,更是高压线中的高压线!非极端紧急情况、非重大突发公共事件不得动用!审批权限极高!他当时不过是一个乡镇财政所的所长,竟敢为了一个村小的屋顶,冒着如此巨大的风险,动用这笔钱?这需要怎样的胆识,又需要背负多大的压力?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震动,继续往下翻找。后面是几份补充文件:一份是县财政局对动用备用金的特批文件(日期在陆则签字之后,显然是补签),上面有分管副局长的签名和一句简短的批示:“情况特殊,特事特办。后续手续务必完善。”另一份是修缮工程的简易合同和材料购买清单,金额正好五万。最后,是工程验收报告。
验收报告里夹着几张新的照片。屋顶的大洞消失了,覆盖上了崭新的红瓦,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精神。教室里,地面干燥,墙壁粉刷一新(虽然只是简单的白灰),孩子们坐在崭新的(虽然只是简易的)课桌椅后,脸上不再是惊恐和瑟缩,而是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腼腆又满足的笑容。照片背面同样有标注:2015年11月20日,晴。
验收报告的最后一页,不是表格,而是一张A4纸。上面没有公章,没有签名,只有一幅用彩色蜡笔画成的画。画纸边缘粗糙,显然是孩子们的手笔。画面中央是一座有着崭新红屋顶的房子(大概是学校),房子前面画着十几个手拉手的小人。天空画着一个大大的、金灿灿的太阳,阳光洒满了整个画面。房子旁边,用歪歪扭扭、大小不一的汉字写着:
> **谢谢陆叔叔!**
> **李家沟村小学全体学生**
> **2015年12月**
稚嫩的笔触,简单的构图,却仿佛带着穿透时光的力量,重重地撞在苏棠的心坎上。一股暖流夹杂着酸涩,瞬间涌上鼻尖,眼眶微微发热。原来,这就是他那天在食堂,用那样平静却有力的语气说出的——“财政的钱,每一分都要花在老百姓身上”。不是冠冕堂皇的口号,不是会议报告里的套话,而是他真真切切在基层的泥泞里跋涉过,用脚步丈量过乡间的土地,用心感受过百姓的疾苦后,沉淀下来的信念。这份信念,带着泥土的温度和人性的微光。
她正对着那幅画出神,沉浸在那份跨越时空的感动里,楼梯口传来了清晰而沉稳的脚步声。苏棠下意识地抬头,看见陆则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档案室门口。他手里拿着两个白色的陶瓷杯,杯口氤氲着热气。
“进度怎么样?”他走进来,目光扫过桌上摊开的文件,最后落在苏棠脸上,将其中一杯轻轻推到她面前。杯子里是清澈透亮的浅黄色液体,里面沉着几片新鲜的柠檬片——是温热的柠檬水。他还记得她喜欢酸甜的口味。
“快……快看完了。”苏棠连忙接过杯子,温热的杯壁瞬间暖了微凉的指尖。她低头抿了一口,酸甜适口,恰到好处地抚平了她心头的波澜。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落回那份特殊的审批单上,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指着那个红色的备注问道:“陆局,您当时……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就没想过……万一担责任怎么办吗?备用金……这风险太大了。”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探究和由衷的敬佩。
陆则的目光也落在那份泛黄的审批单上,深邃的眼眸仿佛穿透了时光,看到了那个大雨滂沱的日子。他沉默了几秒,办公室里只剩下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和纸张微弱的呼吸。再开口时,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缓,却带着一种千钧的重量:“那天去村里核实,雨还没停。我刚走进院子,就听见‘哗啦’一声巨响……”他顿了顿,似乎在还原那个惊心动魄的画面,“屋顶又塌下来一大块泥巴和瓦片,就砸在讲台前面……离离得最近的那个孩子,只差了半米不到。”他的视线从纸上抬起,看向苏棠,眼神里没有后怕,只有一种沉淀后的平静,“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责任要担,但有些事,看到了,就不能等,也等不起。总不能真看着孩子在漏雨的教室里上课,等着房顶塌下来。”
没有慷慨激昂的陈述,只有平铺直叙的事实,却比任何豪言壮语都更有力量。苏棠握着温热的杯子,只觉得那股暖流从指尖一直蔓延到心脏深处,将那里填得满满当当,沉甸甸的。她忽然间彻底明白了,他如今近乎严苛的工作要求,对细节的锱铢必较,对违规操作的零容忍,并非源于冷漠和不近人情。恰恰相反,正是因为他亲身经历过基层工作的艰难,亲眼目睹过每一分扶贫资金对困难群众意味着什么,才比任何人都更清楚,经手的每一分公帑都承载着沉甸甸的民生期待,都容不得半点错付和挥霍!这份严苛,是对职责的敬畏,是对信任的守护。
“那后来呢?”苏棠忍不住追问,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关切,“补手续……顺利吗?县局那边……”她指了指那份补签的特批文件。
陆则顺着她的手指看了一眼,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是一个极其细微的、近乎自嘲的表情:“被县财政局负责预算的刘科长批了个狗血淋头,大会上点名批评,说我‘目无组织纪律’、‘滥用应急权限’。”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写了三份深刻检查,手写的,每份不少于五千字。”他顿了顿,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不过,那年年底快过年的时候,镇里转交给我一个包裹,是李家沟村寄来的。里面是一包新收的山核桃,用旧报纸包着,还有一张纸条,说是孩子们家里自己种的,让我尝尝,特别香。”他说到“特别香”三个字时,语气里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温柔的怀念。
苏棠静静地听着,看着他眼底那抹漾开的、几乎难以捕捉的笑意,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漏跳了一拍。原来,这座看似坚不可摧的冰山,在触及到那些最质朴、最温暖的记忆时,也会悄然融化。那融化的瞬间,流露出的温度,竟是如此熨帖人心。
午后的阳光在档案室里缓缓移动,光影流转。两人并肩站在长条桌前,沉默地翻看着那些承载着过往的纸页。偶尔,陆则会指着某份文件上的一个签名,告诉苏棠这是当年镇里某个老会计的字;或者苏棠看到某个项目的后续效益报告,轻声念出上面的数据变化。大部分时间,他们只是安静地翻阅,空气里弥漫着纸张的陈旧气息和柠檬水的淡淡清香。但这种沉默,却不同于会议室的压抑或办公室的疏离,它像窗外午后温暖的阳光,安静、平和,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放松的舒适感。
墙上的挂钟时针悄然滑向十二点。午餐时间快到了。就在这时,陆则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亮起,一个名字在闪烁——**林薇**。
陆则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原本平静的眉心瞬间蹙起,拧成一个冰冷的结。他拿着手机走到档案室另一端的窗边,背对着苏棠,才按下接听键。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明显的不悦和压抑的怒意,断断续续地传入苏棠耳中:
> “……我说过……别查她……”
> “……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 “……林薇……你适可而止……”
> “……就这样。”
电话挂断得干脆利落。陆则握着手机在原地站了几秒,才缓缓转过身。当他面向苏棠时,脸上的阴沉已经迅速敛去,恢复了惯常的平静无波,只是眼底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未褪尽的冷冽寒意,如同冰封湖面下涌动的暗流。
苏棠端着水杯的手,因为听到那个名字和那几句冰冷的话语,不受控制地轻轻一晃,杯中的柠檬水漾起细微的涟漪。她看着陆则走回来,目光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探究和一丝不安。
陆则显然捕捉到了她的目光。他走到桌前,拿起自己的杯子,没有回避,反而迎着她的视线,主动开了口,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公事:“是林薇。”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但最终还是选择了直接,“她在查你。”
“查我?”苏棠愕然,手里的杯子差点脱手,“为什么?查我什么?”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起。
陆则的目光落在她因惊讶而睁大的眼睛上,清晰地看到了那里面迅速积聚的委屈和无措。他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斟酌一个更准确的词,但最终还是用了林薇的原话:“她觉得你……‘接近我别有用心’。”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别有用心?
这四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在苏棠心上。巨大的委屈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冲垮了堤坝,直冲眼眶。她明明只是怀着一腔赤诚想做好这份工作,明明那份悄然滋生的、连她自己都理不清道不明的心意,被她小心翼翼地藏在心底最深处,生怕露出一丝端倪惹他厌烦。怎么在林薇眼里,就成了处心积虑的“别有用心”?酸涩和愤怒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发颤,带着浓重的鼻音:“我……我没有……我从来没……”
“我知道。”陆则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异常坚定地打断了她即将涌出的辩解。他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眶上,那里面翻涌的委屈和倔强,让他眼底最后一丝冷意也消散了。他的语气沉稳而有力,像一道坚固无形的屏障,瞬间将她与外界袭来的恶意和风雨隔开,“不用管她说什么。也不用怕。”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明确地、毫无保留地站在她这一边,给予她最直接的信任和保护。
苏棠怔怔地看着他线条分明的侧脸,看着他眼底那份不容置疑的坚定,一直强忍着的酸楚再也抑制不住,猛地冲上鼻尖,眼前瞬间一片模糊。她用力地、重重地点了点头,将那句哽咽的“谢谢”咽了回去,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这一个动作。
收拾好档案下楼时,走廊里很安静。刚走到二楼楼梯口,苏棠的脚步不由得顿住了。
林薇正姿态优雅地站在陆则办公室门口,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她显然是算准了时间在这里等候。看到陆则和苏棠一前一后从楼梯间走出来,林薇精心描绘过的眉毛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在苏棠身上停顿了足有两三秒。那目光里,没有掩饰,只有赤裸裸的审视、毫不掩饰的敌意,以及一丝居高临下的轻蔑。
“陆则,”林薇的声音响起,刻意放柔了语调,带着一种熟稔的亲昵,却刻意省略了“局长”这个称谓,仿佛在无声地宣示某种主权,“这是审计厅刚发来的加急函,关于专项检查的,需要你签字确认。”她将手中的文件递过来,动作优雅。
陆则的脚步没有停,甚至没有去看她递过来的文件,目光平视前方,语气淡漠得不带一丝温度:“放桌上。” 他径直越过林薇,走向自己的办公室门口,掏出钥匙开门。经过苏棠身边时,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低沉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她耳中:“下午三点,到我办公室一趟。” 说完,他推门而入,没有再看林薇一眼。
苏棠站在原地,只觉得林薇那两道冰冷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钉在自己背上。她看着林薇瞬间变得难看至极的脸色——那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眼底的羞愤和怨毒——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震惊、委屈、愤怒、一丝解气……还有,对陆则那句“三点之约”的忐忑与期待交织在一起,复杂难言。
下午三点整,苏棠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衣襟,轻轻敲响了局长办公室厚重的木门。
“进。”
苏棠推门进去。陆则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前摊开着一份文件。他抬了抬手,示意她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没有多余的寒暄,开门见山:“市审计厅下周要启动一个扶贫资金专项检查行动,需要从我们局抽调一名熟悉基层项目情况的人员全程配合。”他修长的手指在文件上点了点,“我推荐了你。”
“我?!”苏棠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局长,我……我才入职没多久,很多业务都还在学习中,审计检查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我怕胜任不了……”她的第一反应是惶恐和难以置信。审计厅的专项检查,规格高、要求严、压力大,通常都会抽调经验丰富的老手或者业务骨干,怎么会轮到她这个新人?
“专项检查的重点是近三年的基层项目实施和资金拨付情况,尤其是像柳溪镇这类偏远乡镇的项目。”陆则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目光沉稳地看着她,“你刚系统整理过包括柳溪镇在内的历年扶贫档案,对项目流程、资金节点、基层操作的实际情况,比很多只坐在办公室看报表的人更清楚。” 他推过来一份装订好的蓝色封皮手册,“这是审计厅下发的专项检查流程指引和重点事项清单,拿回去,今晚务必看完,重点部分吃透。明天上午九点,审计厅的联络员会过来,你直接跟他对接具体工作安排。”
他的话语清晰、简洁,没有任何多余的安抚,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和沉甸甸的信任。这份信任,不是出于私心的偏袒,更不是施舍,而是基于对她能力的观察和判断,是给她一个在更重要的平台上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是告诉她,他看到了她的努力,认可了她的潜力!
苏棠看着眼前那份沉甸甸的蓝色手册,又抬头看向陆则深邃而平静的眼眸。一瞬间,所有的惶恐和犹豫都烟消云散,一股滚烫的力量从心底升腾而起,充满了四肢百骸。她挺直了脊背,双手郑重地接过手册,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声音清晰而坚定:“谢谢局长!我一定认真看,好好学!保证完成任务!”
“嗯。”陆则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目光重新落回桌上的文件,“去吧。”
苏棠抱着那份如同“尚方宝剑”般的手册,脚步轻快地走出局长办公室。刚带上门,一转身,就看到林薇正站在走廊斜对面的复印机旁,手里拿着几页纸,目光却如同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地射向她。
林薇踩着高跟鞋,几步走到苏棠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她的脸上挂着惯常的、优雅得体的微笑,但那笑意丝毫未达眼底,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和讥讽:“苏棠,别以为陆则给你点机会,让你去审计厅露个脸,你就能一步登天了。”她微微倾身,靠近苏棠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冷冷地说,“体制内的规矩,水深着呢。靠点小聪明和……别的心思,是走不长远的。小心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那冰冷的、带着恶意的气息拂过耳畔,苏棠却觉得心中那团刚刚被陆则点燃的火苗,不仅没有熄灭,反而燃烧得更旺了。她抬起头,第一次,毫无畏惧地迎上林薇那双充满算计和妒恨的眼睛。她的目光清澈而坚定,没有愤怒的火焰,只有一种沉静的、不容侵犯的力量。
“林主持人,”苏棠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在安静的走廊里掷地有声,“我靠的,从来就不是什么小聪明。”她的目光扫过林薇捏紧的手指,最后重新落回她的脸上,一字一句地说,“我靠的,是工作。是认认真真、一点一滴做出来的工作。谢谢您的‘提醒’。”
说完,她不再看林薇瞬间变得铁青的脸色,挺直了那并不宽阔却异常坚韧的脊背,抱着那份蓝色的手册,迈着平稳而坚定的步伐,从林薇身边走了过去。午后的阳光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慷慨地洒落在她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无形的、闪耀着信念光芒的铠甲。
她知道,未来的路绝不会平坦。林薇的敌意不会消失,办公室的暗流不会停止,工作的挑战只会越来越艰巨。但这一刻,陆则给予她的那份沉甸甸的信任,如同在心底埋下了一颗定海神针。只要这份信任还在,只要她始终记得那些泛黄档案里透出的、属于责任与初心的温度,她就有无穷的勇气,去面对前路的一切风雨。
回到自己的座位,苏棠怀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心情,轻轻翻开那份蓝色封皮的培训手册。纸张崭新,散发着油墨的清香。就在她翻开扉页的瞬间,一张对折的、边缘整齐的白色便签纸,悄然滑落出来,飘落在桌面上。
苏棠好奇地拾起,展开。
纸上只有三个字,是陆则那熟悉而有力的笔迹,墨迹似乎还未完全干透:
> **相信自己。**
三个字。简洁,有力。
像一道无声的惊雷,在她心头炸响;又像一颗最坚固的磐石,稳稳地、沉甸甸地,落在了她翻涌不息的心湖最深处,瞬间抚平了所有波澜。
小说《苏棠遇则安》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