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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意乘风起,风止意难平顾屿白林溪,爱意乘风起,风止意难平章节在线阅读

青春甜宠小说《爱意乘风起,风止意难平》是最近很多书迷都在追读的,小说以主人公顾屿白林溪之间的感情纠葛为主线。苏子文作者大大更新很给力,目前连载,《爱意乘风起,风止意难平》小说最新章节第10章,131804字,喜欢看青春甜宠小说的宝宝们快来。主要讲述了:“第五象限的距离。”顾屿白低沉的声音穿透呼啸的风雨声,精准地砸进林溪一片空白的脑海。他站在那里,袖口洇着未干的铅灰水渍,被雨水浸润过的轮廓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不真实。这五个字,像一把无形…

爱意乘风起,风止意难平顾屿白林溪,爱意乘风起,风止意难平章节在线阅读

《爱意乘风起,风止意难平》精彩章节试读

“第五象限的距离。”

顾屿白低沉的声音穿透呼啸的风雨声,精准地砸进林溪一片空白的脑海。他站在那里,袖口洇着未干的铅灰水渍,被雨水浸润过的轮廓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不真实。这五个字,像一把无形的钥匙,瞬间撬开了林溪刻意封闭的、关于第四象限的所有隐秘妄想之门。

测…测距离?她和他?在这样一个时间,这样一种情形下?荒谬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心脏,让她呼吸困难。

轰隆——!

一声前所未有的、震耳欲聋的巨响猛然从头顶上方炸开!仿佛整个天空都在崩裂!

两人所在的二楼画室剧烈震动!灰尘簌簌落下。

林溪还没来得及对顾屿白的话做出任何反应,就被这骇人的动静惊得魂飞魄散!她尖叫一声,身体在剧烈的摇晃中本能地想要躲避,下意识地连连踉跄后退!

咣当!噗嗤!

后背狠狠撞在身后支撑画架的厚重金属支柱上!剧痛让她眼前一黑!但这还不是最糟的——巨大的冲击力带倒了立在一旁、上面正放着林溪刚取下的未完成油画的小推车!画架上蒙着的防尘布被掀飞,那桶刚刚被她匆忙打开调色、还来不及盖上盖子的深红、赭石、群青颜料,如同决堤的浑浊河流,混杂着刺鼻的松节油气味,泼洒一地!粘稠、刺目、混乱的色块瞬间在地板和她惊慌失措的双脚间蔓延开来!

呛人的颜料气味与窗外的腥风混杂在一起。

画室顶上持续的碎裂声如同死神的宣告!更大的、清晰的玻璃迸裂声在风雨的尖啸中刺入耳膜!

“趴下!”一个冷静到极致的声音低吼!

林溪只感到一股带着绝对力量的身体猛地向她扑来!是顾屿白!他甚至没有时间将她拉起,只能用身体作为最后的屏障!

他高大挺拔的身躯带着凌厉的风压,毫不犹豫地将踉跄退后、溅了满脚颜料的林溪整个笼罩!将她狠狠摁倒在被颜料和松节油浸染、冰冷而粘腻的地板上!

就在林溪身体被压实的瞬间——

哗啦啦啦——!!!

破碎的巨大声响如同玻璃瀑布当头倾泻!

画室侧墙上那扇巨大的、正对着室外樟树的采光窗户,被一根被台风连根拔起的粗壮樟树枝干,带着万钧之力狠狠撞碎!

无数尖锐的玻璃碎片如同爆开的晶石风暴,裹挟着狂风骤雨、断裂的枝叶碎屑,以毁灭性的姿态灌满了整个画室!

狂风带着凄厉的啸音、冰凉的雨水、破碎的树叶和玻璃渣,毫无阻拦地冲入这个曾是避风港的空间!画室内瞬间变成风洞!纸张、画稿、轻质画架如同中了魔咒般被卷起、飞舞!未完成画稿上那张清冷的线稿速写瞬间被狂风撕扯离架,卷入混乱的涡流,如同她失控的心绪。

林溪被顾屿白死死压在身下,身体紧贴着冰冷粘腻的地板。他覆在她上方的手臂坚硬如铁,力量之大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只能被迫承受着他身体传递而来的沉重庇护,以及……那异常急促而沉重的、直接敲打在她耳膜上的心跳声。

咚!咚!咚!

每一次撞击都异常清晰、有力,像密集的战鼓,完全打破了他平日里那副冷静自持、毫无波澜的表象!这绝对不是仅仅因为冲过来而导致的瞬间加快!林溪能感觉到他胸膛的震动,那是肾上腺素飙升到极致后的本能反应,如同海啸下即将崩裂的冰层!这心跳的频率——快得惊人,也重得惊人,带着一种林溪从未感知过的力量感,野蛮地宣告着一个截然不同的顾屿白。

她无法动弹,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混杂了雨水、青草和一丝极淡血腥气的复杂味道——刚才保护她下扑时,他暴露的肩颈和手臂似乎被飞溅的玻璃划伤了?冰冷的雨水混着不知是谁的冷汗顺着她的颈项滑落。她被牢牢困在他坚实紧绷的身体与冰冷地板形成的夹缝里,脸颊被迫贴着他同样被雨水浸透、略显凌乱甚至可能带伤的衬衫前襟。布料很湿,带着夜的寒意,却奇异地在摩擦中透出一点点人体的温热。

头顶上方是风暴的狂啸、碎屑拍打的噼啪声,身下是冰冷粘腻的地板颜料,而紧紧包裹着她的,却是这个人陌生而灼热的躯体和他失控般的心跳节奏。

世界如同颠倒的万花筒,混乱而尖锐。

顾屿白的身体紧绷如弓弦,每一个细微的震动都充满了防御性的力量。他似乎完全无视了环境的极端混乱和自身的处境,所有的注意力都高度集中在她这个被保护对象的状态上。狂风卷起画纸乱飞,其中几张甚至直接拍打在顾屿白的背上、颈侧,他却纹丝不动。

林溪试图抬头看一眼,却被他的手掌稳稳地按住了后颈,带着不容反抗的坚定。

“别动。”他声音低沉嘶哑,带着压制性的力道,近距离地震动着她的耳膜,几乎与她耳边的心跳声同步,“现在不行!”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有十几秒,或许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外面的狂风似乎终于掠过了一个短暂的间隙,不再将恐怖的断枝和玻璃碎片直接砸入室内,但凄厉的风声依旧在破洞处尖锐呼啸,雨水不断灌入。

林溪感觉到压在她后颈的手掌力量稍松。顾屿白猛地支起身体!

他动作极其迅速而精准,没有丝毫犹豫。他没有立刻站起来,而是半跪在她身侧,迅速而仔细地检查她身上有无明显伤口。他冷白的脸上沾着些许雨水泥痕和几道细小的、已经不再渗血的口子(大概是飞溅的玻璃碎片划伤),镜片上也布满水珠,但他直接无视了这些。

“伤到没有?”他追问,语速很快,镜片后那双深琥珀色的眼瞳,在壁灯透过飞溅的玻璃碎屑和晃动尘埃的斑驳光影下,亮得惊人,像即将冲破冰层烧起来的两簇幽火,紧紧攫住她的眼睛,带着一种超越寻常的审视强度,“说话!”

林溪的心脏还在狂跳,声音发飘:“没……没有……应该没有……”她努力回忆,刚才除了被推车撞的背部有些闷痛和被颜料泼湿,似乎并未被玻璃划伤?她看向自己的手臂和小腿,只有溅上的颜料污迹。

确认了她的状况安全(相对他而言的没有明显外伤),顾屿白紧绷的肩膀才几不可察地松弛了微不可查的一毫。他迅速转头扫视整个画室。一片狼藉!窗户的巨大破洞如同狰狞的伤口,冷风裹着雨水汹涌灌入,画稿、小物件散落满地混合着颜料泥泞。雨水在地板上迅速汇聚,倒映着顶灯晃动扭曲的光影。

一片混乱中,林溪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在刚才他压着她躲避的位置不远,一小块玻璃碎片尖锐地立着,上面还沾染着刺目的红!她的心脏猛地一抽——那位置……正好是他手臂护着她头部时悬空的区域!如果不是他扑下来后立刻用身体和手臂隔开了她与地板,这块碎片很可能……

“你的手臂!”林溪失声喊道,目光聚焦在他支撑在地板上的左小臂。墨蓝的校服袖子被从侧面割破了长长的裂口,破开的布料边缘已经被不断流下的血水彻底浸染成暗红色,黏连着下方隐约可见的皮肤!血迹混合着地板上的雨水和颜料,缓慢蔓延,形成一片狼藉的污迹。

顾屿白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到了自己手臂的伤口。那道伤口显然不浅,流血很快。然而他只是眉头极轻微地蹙了一下,脸上迅速恢复了那种近乎漠然的冷静,仿佛受伤的不是他自己。

他毫不在意地用另一只手快速地在伤口上方用力按压了几秒,做了个极简陋的压迫止血,同时立刻做出了决定:

“这里不能待了,随时可能有二次伤害。”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冰针入水般的平静,决策果断,立刻指向画室深处一个墙角——背靠承重墙、远离破窗和可能的悬坠物的地方,“去那里,躲好。”

他自己却没有立刻移动,而是迅速脱下自己那件已经被浸湿、破损、带着铅灰水渍和血迹的校服外套。手臂的撕裂伤让这个动作显得有些艰难,但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穿上。”他不由分说地将这件浸透了雨水、沾染了颜料、还带着他体温和淡淡血腥气的深色外套,直接丢给林溪,“垫住后背,靠着墙角坐,抱膝,头埋低,减少暴露面。”

冰冷湿透的外套带着复杂的味道兜头罩来,重重地压在林溪身上。她下意识地想抗拒:“那你……”

“我处理伤口。”顾屿白打断她,根本不需要她发表意见。他迅速从旁边倒下的画材箱里翻捡,动作快得像在解一道需要争分夺秒的竞赛题。

林溪被他那不容置喙的态度镇住,只能咬着牙,笨拙地裹着他那件湿漉漉、带着血污和铅灰痕迹的外套,手脚并用地快速移动到那个角落。她按照他的指令,蜷缩起来,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小团。

几乎是同时,顾屿白找到了想要的东西——一小卷干净的素描纸(用于应急包扎总比没有强),以及一瓶未开封的高度数白酒(画室有时用来清洗笔杆或小范围消毒)。他拧开白酒瓶盖的动作利落得像是演练过无数次,毫不犹豫地直接将透明的液体淋在手臂那道狰狞的伤口上!

滋……

皮肉接触高浓度酒精的微小灼烧声被风雨声掩盖,但顾屿白身体瞬间的微不可查的、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一次极度紧绷,和额角瞬间迸出的青筋,却清晰地落入林溪的眼中!这几乎是她第一次看到他那张完美无缺的冷静面具上,被真实痛楚撕裂的一角!那短暂失控的痛楚表情如同烙印般刺入她的眼底。

但下一秒,那点痛楚的表情就彻底消失了,快得像幻觉。他像是把所有的痛感瞬间冰封,绷紧下颌,动作流畅得吓人地用那叠素描纸紧紧缠裹住伤口止血,然后用牙齿配合右手,极其麻利地将一端死死系紧!整个过程冷静得不像在处理自己的伤口,而是在完成某个精密实验中的一个必要步骤。

他吐掉嘴里的纸角,站起身。

林溪缩在角落,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头发黏在额角,脸上带着泥点和血痕,手臂裹着厚厚一层临时性的染血纸“绷带”,但那挺拔的身姿却依旧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稳定感,站在一片狼藉的画室中央,仿佛风暴中的坐标原点。他迅速环视四周,似乎在计算着安全系数和需要转移的路径。

窗外的风如同巨兽般再次开始嚎叫!比上一次更加狂暴!整个空间都在这种超出极限的力量前颤抖呻吟。承重墙也传来细微但令人心悸的挤压声!

“承重墙压力临界了!”顾屿白猛地看向天花板与墙角连接处,一条细微的、迅速扩大的裂纹正刺目地蔓延开来!灰尘簌簌而下!“离开承重墙!”他厉声低喝!

他毫不犹豫地扑向角落里的林溪!动作甚至比第一次更迅猛!这一次,他没有选择把她扑倒在地面(地面太湿滑,且布满锐物),而是强有力的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和后腰,以一种绝对主导的姿态,将她整个打横抱离了那个正在逐渐失效的避风港!

林溪惊呼一声,失重感和强烈的男性气息瞬间将她包裹!这是比刚才更彻底的肢体接触!她被迫圈在他结实冷硬的臂弯里,脸颊不可避免地贴上他被雨水和血浸透的衬衫胸口,冰冷湿透的布料下是他灼热的体温和剧烈起伏的胸膛!那湿重的校服外套被他用身体压在她怀里,像某种混乱的联结。他手臂伤口的血腥气和烈酒消毒水的浓烈气味混合着雨水和铅灰的气息,直冲林溪的鼻腔,霸道地侵占她的所有感官!

顾屿白抱着她,疾步冲向画室中央一个相对空旷、上方无重物悬坠的区域。每一步都极其谨慎却又无比迅速,如同在布满地雷的战场上计算着最优路线。林溪被迫紧紧攥住他肩头湿透的布料,感受着风雨中这具身体每一个紧绷的肌理传递出的绝对力量和稳定频率。

就在他们刚刚离开墙角几步远——

“轰!!!”

一声沉闷如巨石落地的巨响!刚才林溪蜷缩的墙角,上方一块原本就因承重结构受损而摇摇欲坠的水泥装饰板,连带被它牵拉松动的部分石膏顶棚,轰然坠落!砸在地上,扬起漫天灰尘和碎块!

林溪惊恐地回头望去,心脏几乎跳出喉咙!如果不是他……她刚刚躲在那里的位置……

顾屿白脚步停下,稳稳地放下她。整个过程他的手臂力道极其稳固,仿佛抱起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精密仪器。落地后他迅速退开一步,拉开一丝距离,但那双锐利的眼眸却死死锁定在她身上,再次确认她未被刚才的危险波及。

他的脸色在飘摇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冷硬,下颚绷紧,唯有目光深处翻涌着风暴平息前的余烬和某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欲。手臂上临时包扎的白纸已经被涌出的鲜血迅速浸透染红,如同雪地绽开诡异的红花,血水甚至沿着他冷白的指尖滴落。

风雨更大了。画室像是汪洋中的破船,随时可能彻底解体。

顾屿白没有再看那个塌陷的角落,仿佛那只是无关紧要的尘埃。他无视了手臂的伤势,目光快速扫过风雨飘摇、遍地狼藉的空间,然后猛地转身,眼神锐利地落在墙角一个倾倒的、带着滚轮的大号金属储物柜上!柜体很沉,但足够坚固,或许可以抵挡一些冲击。

他大步走过去,用未受伤的右手和身体艰难地对抗着混乱的地面障碍物和重力,试图将那沉重的柜子挪动起来,为两人挡住窗口方向灌入的最强劲风力。

“我来帮你!”林溪立刻反应过来,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混合物,冲到他身边。

两人合力。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灌进衣领。顾屿白的手臂力量极其强悍,即使受伤,也承担了大部分重量。柜子沉重而缓慢地移动着,金属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就在快要推到预想位置时,顾屿白的身体猛地一滞!脸色瞬间白了几分,显然是伤臂发力牵动了创口!

但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右脚猛地向后一蹬地面稳住重心,硬生生撑住了!额角的汗水和雨水混在一起流下。林溪用尽全身力气死死顶住柜子一侧。

终于,沉重的柜体挡住了狂风最直接冲入的方向,形成了一个相对稳固的三角形小空间。

两人靠在冰冷的金属柜体背后,终于暂时避开了最猛烈的风头和部分灌入的雨水。但空间异常狭窄,逼仄得只容两人背靠着冰冷的柜面,几乎紧贴在一起站立。窗外依旧是暴风雨的无尽喧嚣,像野兽包围着他们最后的壁垒。

极度紧绷后的巨大疲惫和死里逃生的虚脱感如同潮水般冲击着林溪的神经。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发软,靠着坚硬的金属慢慢滑坐到湿冷的地板上,裹着那件沉重湿透的外套,蜷缩成一团,牙齿开始咯咯打颤。身体的寒冷,加上恐惧、震惊、劫后余生的混乱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在颤抖中陷入了短暂的空白麻木。

顾屿白也靠着柜体缓缓滑坐在地。他没有像她一样完全蜷缩起来,而是保持着一种戒备的姿态,目光依旧警觉地扫视着周围环境可能的危险。处理伤口的烈酒劲头可能缓了点,手臂剧痛和后怕带来的脱力感明显袭来,让他靠在柜体上的背脊线条微微僵直。

两人之间陷入了一种极其诡异而沉重的沉默。只有窗外暴风骤雨永不停歇的咆哮,和彼此压抑而沉重的呼吸声。

顾屿白低着头,目光落在自己手臂那已经被血染透的临时包扎上,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什么,又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楚。雨水顺着他被打湿的黑发滴落,滑过他额角、脸颊、下巴的泥痕和伤口。狼狈,却丝毫未损那份源自灵魂深处的冷硬秩序感。

林溪则处于更混乱的状态。恐惧尚未散去,冰冷和脱力感包裹着她,但更让她大脑一团糟的是——顾屿白!他所有超出理解范围的行为!他的心跳!他决绝的庇护!那句该死的“测测第五象限的距离”!还有此刻……这狭小空间里无法忽略的、他身上混合着硝烟(消毒酒精)、血腥和雨水气息的体温!

这距离算什么?

原点?象限?还是无序风暴里的盲点?

就在林溪混乱疲惫到极点,意识有些模糊之际,靠着冰冷金属柜的顾屿白突然动了。

他似乎终于放弃了徒劳的观察和思考,又似乎是某种决定了很久的事情在绝境中被释放。他伸出那只相对完好的、但也沾满了雨水、颜料和泥污的右手。

这只曾指点过冰冷的坐标系、曾按在她颤抖手腕上的手,此刻却异常精准地伸向了林溪脚边那个在混乱中奇迹般没有打翻的画具盒。

她的速写本,因为画具盒被撞倒而跌落在最上面。

顾屿白用指尖捻住速写本的一角,将它抽了出来。画纸在方才的混乱中已经被雨水浸湿、沾染了地上的颜料泥污,有些散页甚至变得软塌破旧。

在窗外偶尔划过的惨白闪电光芒下,林溪惊恐地看着他——顾屿白用染血的手指,动作缓慢却精准地翻开到了被浸湿、被颜料污染得面目全非的最后几页。

那几页,正是她连续几天、在无数个课后和画室独处的时光里,无意识、有意识、或羞于启齿的,勾勒出的关于同一个人、同一只手、同一副眼镜……的速写练习!

线条扭曲、断断续续,被雨水和赭石颜料晕染开,又被不知是谁的血污浅浅覆盖……原本灵动的线条此时显得异常诡异。其中一张速写半干半湿,隐约正是傍晚楼梯口他接过情书时修长的手指。

顾屿白的目光极其专注,像是从未见过这些凌乱又充满个人执念的线稿。他的指尖带着湿意和血污,在那些晕开又被弄脏的速写页上,极其缓慢地划过。动作间,一滴属于他的新鲜血珠从手臂绑缚的纸卷缝隙里渗出,顺着他的指尖弧度滑落,“啪嗒”一声,正好滴在了一张被歪歪扭扭画满坐标轴和函数图像的练习草稿页上。

林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看懂了?他看出了那张速写代表的情境?他看出了这些涂鸦背后的含义?

窗外惊雷滚过。

顾屿白缓缓抬起眼,目光穿透速写本污损的纸张和室内昏沉浮动的尘埃,笔直地落在林溪因寒冷、恐惧和无法言说的尴尬而惨白的脸上。那双深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破窗外雷电带来的惨白闪光,却幽深得像一片风暴过后蓄满墨色积水的海。

他沾血的指尖依旧停留在那页被污损的函数草稿图上,声音被风雨削磨得更加沙哑低沉,如同金属在暗夜中刮擦:

“林溪。”

他念她的名字,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重量感。

“坐标系……”

“的确只认规则。”

短暂的停顿。

然后,他用带着血污和铅灰气息的、沾染着水痕和风暴余烬的手,缓慢却不容置疑地指向了自己那只刚刚为她挡下玻璃风暴、此刻正在流血的左臂,又指回林溪裹着他血污外套的、狼狈蜷缩的身体。

指尖所点之处,是混乱,是泥泞,是血腥,也是刚刚在物理意义上最贴近的两个坐标点。

“……但生命…”

顾屿白的声音被窗外陡然加剧的风声卷走些许,但他的眼神锐利如破开乌云的匕首,死死钉住她茫然的瞳孔。

“需要共同定义函数域。”

“现在,”他直视着林溪,一字一顿,那被风卷得破碎却又异常清晰地砸向林溪的核心的话语,充满了风暴中的决断力:

“跟我出去!”

他不是在商量,而是直接下达了最高级别的指令,仿佛整个世界的坐标原点就在此刻。破败画室的混乱背景成为这一指令最残酷的注脚,速写本散落的污损纸张在狂风掀起的涡流中哗哗作响,如同无力翻飞的命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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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预告:风平】

救护车蓝光刺穿风雨,他递出带血的速写本:“这个,没扔。”

急诊室的消毒水呛得她流泪,护士剪开他黏着铅笔灰的染血校服。

“台风登陆点偏移3.7公里,”点滴架上挂着的眼镜反射新闻标题,“生命向量叠加了。”

病房外争执骤然压低:“人是在她画室出事的!通知家长!”

石膏上的公式未干,他划去解号写下:距离归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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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爱意乘风起,风止意难平》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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