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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城市记忆唤醒”计划的启动,顺利得像一场梦。

庆功宴上,老王自掏腰包,在公司附近的小饭馆给我们策划二部摆了满满一桌。

我的“敢死队”队员们彻底疯了,一个个端着酒杯,跟朝圣似的排着队过来。

“瑶光姐YYDS!”

“瑶光姐,我的光,我的电,我唯一的神话!”

彩虹屁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吹得我几乎要当场进行一个反重力的膨胀。

觥筹交错的热闹里,只有赵明德是个异类。

他像个被代码遗弃的bug,独自缩在角落,面前的酒杯里,啤酒沫子都比他脸上的表情要生动得多。

他死死盯着被众星捧月的我,眼神阴恻恻的,我毫不怀疑,他下一秒就能从兜里掏出个扎满针的小人,给我远程叠加上十八层debuff。

第二天,我将一本厚得能当板砖用的执行方案和预算申请,轻轻放在了赵明德的办公桌上。

他今天格外反常。

不仅一个刺儿没挑,甚至挤出了一个堪称惊悚的营业假笑,主动给我倒了杯水。

他那只肥硕的手重重拍上我的肩膀:“小白啊,坐。”

“方案我看过了,想法非常好,泰裤辣!但年轻人嘛,得学会精打细算过日子。”

“你看这个露天电影的放映机,几十年的老古董,又贵又难维护。我刚好认识一个渠道,能帮你省下一大笔钱。”

我看着他那张笑起来,肥肉堆叠出好几道沟壑的脸,心里的警报声拉得比消防演习还响。

黄鼠狼给鸡拜年。

他图的不是鸡,是整只鸡的全家桶。

赵明德“热心肠”地当着我的面,拨通了供应商的电话。

电话里,他把我吹成了一朵含苞待放的仙股,把对方捧成了普度众生的活菩萨,核心思想高度统一:“物美价廉,双向奔赴”。

合同签得快得离谱。

价格低得像是诈骗。

赵明德亲自把关,大笔一挥签了字,脸上挂着一丝难以抑制的狂喜。

我几乎能看见他脑门上滚动播放的弹幕:等项目搞砸,我闪亮登场收拾残局,在老王和郁衡面前怒刷一波存在感,升职加薪,岂不美哉?

项目一进入执行期,各种幺蛾子就像雨后春笋,准时准点地冒头。

我申请的物料,总能“因为流程问题”被行政部卡住,一卡就是两天起步。

我约好的非遗手艺人,会突然接到赵明德办公室打去的电话,咨询一些“不存在的合作细节”,把人家老大爷搞得一头雾水,差点拨打反诈热线。

部门周会上,赵明德端着他的枸杞保温杯,慢悠悠地向老王开炮。

“老王啊,瑶光这个项目,想法是好的,但预算超支,进度也比预期慢了不少。”

他顿了顿,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不是批评她,我就是觉得,年轻人没经验,盘子铺得太大,她……把握不住。”

我的“敢死队”被这些层出不穷的破事折磨得开始怀疑人生,整个团队的士气肉眼可见地往下掉。

我白天是知心姐姐,稳住军心;晚上是救火队长,焦头烂额。

我的压力值,坐着火箭一样往上飙。

深夜,我一个人在杂物间里,对着满墙写满计划的便利贴,感觉自己快要人格分裂。

手腕上的银色手环突然震动了一下。

屏幕上亮起一行冰冷的文字,像淬了冰的刀子。

【警告:项目“城市记忆”在过去48小时内出现17次非必要流程冗余,执行效率低于预期32%。请项目负责人立刻优化。】

推送来源:郁衡。

我盯着那条没有一丝人类温度的警告,再看看眼前这一地鸡毛和背后那个疯狂捅刀子的赵明德,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

我真想冲到郁衡的办公室,揪着他价值不菲的衬衫领子咆哮:

人心险恶是无法量化的!

办公室政治是这个世界上最玄学的算法!

你那台破机器能分析出赵明德的笑里藏着几把刀吗!

我用力攥紧拳头,手环坚硬的金属边缘嵌进皮肤,勒出一道深红的印子。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还是来了。

团队里的风言风语,像病毒一样开始蔓延。

“跟着瑶光姐,感觉比考研还累,卷不动了真的。”

“是不是她把赵总监得罪太狠了?现在人家是钮祜禄·明德,故意搞我们呢。”

“唉,这项目不会黄了吧?”

人心散了。

活动开始前三天,赵明德介绍的那台“宝贝”放映机,终于姗姗来迟。

几个同事七手八脚撬开巨大的木箱。

下一秒,杂物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沉默了。

那根本不是一台放映机。

那是一堆可以按斤称着卖的废铁。

机身锈迹斑斑,手一碰就往下掉铁渣,镜头碎得像一张完整的蜘蛛网。

最离谱的是,连电线都被人从根部齐刷刷地剪断了。

赵明德“恰好”背着手路过。

他看到这一幕,立刻切换到痛心疾首模式,手指头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子上。

“白瑶光!我早就说过年轻人办事不牢靠!你看看你!为了贪那点小便宜,吃了多大的亏!”

“这下好了,活动怎么办?你怎么跟天擎资本交代?”

他表演得声情并茂,就差当场挤出两滴鳄鱼的眼泪,堪称职场界的奥斯卡影帝。

在团队成员绝望的目光,和赵明德幸灾乐祸的注视中,我反而一瞬间冷静了下来。

我看着那堆废铁,再看看演得正上头的赵明德,冷冷地开口。

“赵总监,我记得,这份采购合同和最终的验收单,都是您亲自过目,亲笔签的字。”

“现在设备出了问题,您作为项目的总负责人,我们还是一起想想,怎么解决吧。”

赵明德的表演瞬间卡壳,一张胖脸涨成了猪肝色。

我没再理他,拿出手机,翻到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

那是我大学的一个学长,家里开了个小有名气的私人电影博物馆,也是我为这个方案准备的,最后的B计划。

我放下了所有骄傲和面子,用最简洁的语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向他求援。

学长听完,在那头破口大骂,然后无比仗义地说道:“多大点事儿!等着,我马上让人把我那台保养最好的机器给你送过去救急!”

挂电话前,他忽然像想起什么,随口补了一句。

“对了瑶光,说来也巧。”

“前两天有个姓郁的先生也联系过我,咨询了一大堆关于老式放映机的事,问得那叫一个细,比我这个馆长还专业。”

“最后什么也没租,倒是直接打过来一笔高到离谱的‘设备维护保养费’,说是让我务必保证馆里所有机器都处于最佳状态,随时待命。”

“我还以为你们是一起的?”

我拿着电话,呆在原地。

周围所有的声音,赵明德的叫嚣,同事的叹息,瞬间都消失了。

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两个字在疯狂回响。

郁衡?

他不是用他的数据模型,在等我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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