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欢阅读小说推荐小说,那么一定不能错过千岁爷的假面妻。这本小说由知名作家黄金手镯创作,以苏月苏月本为主角,讲述了一段充满奇幻与冒险的故事。小说情节紧凑、人物形象鲜明,让读者们沉浸其中,难以自拔。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至第11章,27912字,快来一探究竟吧!主要讲述了:痛。刺骨的、仿佛灵魂被强行塞进一个不匹配的容器里的痛楚,让她猛然睁开了眼睛。没有消毒水的味道,没有明亮的白炽灯,更没有同事们焦急的呼喊。映入眼帘的,是摇曳的、昏黄的烛火,以及一张张古画中才能看到…
《千岁爷的假面妻》精彩章节试读
痛。
刺骨的、仿佛灵魂被强行塞进一个不匹配的容器里的痛楚,让她猛然睁开了眼睛。
没有消毒水的味道,没有明亮的白炽灯,更没有同事们焦急的呼喊。
映入眼帘的,是摇曳的、昏黄的烛火,以及一张张古画中才能看到的、绣着繁复花纹的床幔。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陌生的、清苦的药味和淡淡的檀香。
她动了动手指,触手所及之处,是丝滑冰凉的锦被。
“小姐!您终于醒了!您吓死奴婢了!”一个带着哭腔的、稚嫩的少女声音在耳边响起。
苏月艰难地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淡绿色襦裙、梳着双丫髻的女孩正趴在床边,眼睛又红又肿,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小姐?”苏月尝试开口,喉咙却干涩得厉害,发出的声音沙哑而陌生。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纤细的、不属于她的触感让她心头一惊。
“水……”她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哎!哎!水来了!”那名叫春儿的丫鬟手忙脚乱地倒了一杯温水,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用小巧的银勺一点点喂进她嘴里。
几口温水下肚,喉咙里的灼烧感总算缓解了一些。
苏月靠在床头,开始冷静地打量四周,同时也在消化着脑海中那些不属于她的、破碎的记忆片段。
林雪薇。
大胤王朝,从三品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林建安的庶出三女儿。
一个胆小、懦弱、甚至有些自闭的十六岁少女。
而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
也是她的……死期。
“春儿,”苏月再次开口,声音虽然依旧虚弱,但已经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镇定,“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春儿愣了一下,似乎没反应过来一向怯懦的小姐为何会有如此沉静的语气。
她下意识地回答:“回小姐,已、已经是酉时了,吉时就快到了,喜娘和轿子都在外面候着了……”
说到这里,春-儿的眼泪又涌了上来,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哽咽道:“小姐,都是奴婢没用,护不住您!那……那可是东厂啊!那可是九千岁谢远啊!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他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活阎王!老爷怎么能……怎么能把您往火坑里推啊!”
九千岁,谢远。
这三个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利刃,刺进苏月的脑海,与林雪薇记忆中最深的恐惧重合在一起。
东厂提督,皇帝座下最锋利的一条恶犬。
权势滔天,手段狠辣,据说他所到之处,连空气都会结冰。
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太监,一个权宦。
父亲林建安因弹劾朝中重臣办事不力,触怒龙颜,被打入天牢,阖府上下岌岌可危。
而这场婚事,就是林家为了自保,献祭出来的一枚棋子。
他们不敢把嫡女嫁给一个声名狼藉的太监,便将这个平日里最不受重视、最没有存在感的庶女林雪薇推了出来。
原主林雪薇,就是活生生被这个消息给吓死的。
在新婚的这一天,心血耗尽,一命呜呼,才给了她苏月一个鸠占鹊巢的机会。
“活阎王么……”苏月低声重复着,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冷笑。
她连环杀人犯的尸体都解剖过,会怕一个活人?
“小姐,您别怕,我们……”
“扶我起来。”
苏月打断了春儿的话,语气平静。
“啊?小姐,您要去哪儿?”
“梳妆,更衣。”
苏月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命令的口吻,“总不能让九千岁等急了,你说对吗?”
春儿被她镇定的眼神震慑住了,一时间竟忘了哭泣,只能呆呆地点头,手脚僵硬地爬起来,伺候苏月穿上那身沉重而刺眼的凤冠霞帔。
铜镜里映出一张陌生的脸。
柳叶眉,杏核眼,小巧的鼻梁,樱桃似的嘴唇。
这是一张清秀有余,却略显寡淡的面容,此刻因为毫无血色,更显得楚楚可怜。
苏月知道,这张脸的主人,已经香消玉殒了。
从今往后,她就是林雪薇。
“春儿,你过来。”
苏月对着镜子,淡淡地开口。
“奴婢在。”
“从今天起,忘了以前那个林雪薇。”
苏月的目光透过镜子,直直地看着身后的丫鬟,“记住了吗?”
春儿的心猛地一跳,她看着镜中小姐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仿佛藏着一片她完全看不懂的深海。
那不再是怯懦和恐惧,而是一种……她无法形容的、令人心悸的平静。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奴婢……记住了。”
吉时到。
林雪薇,或者说苏月,在喜娘的搀扶下,头顶着厚重的红盖头,一步步踏出了这个她仅仅待了几个时辰的闺房。
没有宾客盈门的喧闹,没有吹吹打打的喜庆,整个林府安静得像一座坟墓。
她能听到的,只有自己身上环佩叮当的微响,和周围下人们压抑到极点的呼吸声。
他们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同情、怜悯,以及一丝丝如释重负。
终于,把这个烫手山芋送出去了。
苏月心中冷笑,腰背却挺得更直了。
上了花轿,轿帘落下的那一刻,隔绝了林家众人复杂的目光。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轿子被平稳地抬起,开始前行。
苏月安静地坐着,双手放在膝上。
她没有像普通新嫁娘那样紧张或期待,而是像一个即将进入实验室的学者,冷静地分析着自己目前的处境。
第一,她活下来了,这是最重要的。
第二,她嫁给了一个太监。
这对任何一个古代女子而言,都是奇耻大辱,但对她苏月来说,却是个不大不小的好消息。
她对情爱之事毫无兴趣,更不想同一个陌生的、活在封建礼教下的古代男人有什么肌肤之亲。
无性的婚姻,意味着安全,意味着她有更多的精力去思考如何保全自己,如何在这个吃人的世界里立足。
她甚至在心里默默地想:也好,至少贞洁保住了,可以专心搞事业。
只是……传闻,终究是传闻。
那个男人,那个权倾朝野的九千岁,真的是个太监吗?
法医的职业病在这一刻悄然发作。
任何未经“检验”的结论,在她这里都只能是“疑似”。
她需要证据,需要亲眼确认。
轿子行进了很久,久到苏月几乎以为它会走到天荒地老。
终于,在一阵轻微的颠簸后,轿子稳稳地停了下来。
外面传来一阵恭敬而压抑的通报声:“督主,夫人已到。”
督主。
不是“千岁爷”,而是“督主”。
一个更具权势和压迫感的称谓。
红盖头下的世界,一片血色。
苏月被搀扶着,跨过火盆,走过长长的、铺着红毯的走廊。
她能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比林府更加森冷,空气中仿佛都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两旁的侍卫和下人,全都垂首屏息,连一丝多余的声响都没有。
这里是权力的心脏,也是一座华丽的牢笼。
终于,她被送入一间屋子,按坐在一张柔软的床上。
喜娘说了几句吉祥话,便和春儿等人一起退了出去。
门被轻轻地关上,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
苏月独自一人坐在铺着大红鸳鸯锦被的婚床上,头上的凤冠压得她脖子发酸,但她一动不动,像一尊精致的人偶。
她在等。
等这座府邸的主人,她名义上的丈夫,谢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烛火在静谧中燃烧,偶尔发出一声轻微的“噼啪”声。
苏月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沉稳的心跳声。
她不害怕,只是好奇。
她很想看看,那个能让整个王朝都为之侧目的男人,究竟长什么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以为自己会这样坐到天亮时,门外终于传来了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独特,不疾不徐,每一步的间隔和力度都仿佛经过精密的计算,带着一种冰冷的韵律感,一步步,踩在人的心尖上。
门被推开了。
一股寒意伴随着淡淡的龙涎香,瞬间侵入了这间暖意融融的喜房。
苏月端坐着,盖头下的视线只能看到一双黑色的、用金线绣着繁复云纹的皂靴停在了自己面前。
那双靴子,一尘不染。
她没有动,也没有出声。
她在等对方先开口。
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落了下风。
头顶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那道身影就那样静静地站着,没有说话,像一座冰雕,散发着无形的、巨大的压迫感。
苏月甚至能感觉到,一道锐利如刀的目光,正透过那层薄薄的红盖头,一寸寸地审视着她,仿佛要将她的血肉乃至灵魂都看穿。
终于,一个清冷如玉石相击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抬起头来。”
这声音很好听,清越、磁性,却不带丝毫暖意,像是冬日寒潭上碎裂的冰。
苏月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声音……和她想象中的尖细公鸭嗓完全不同。
她依言,缓缓地抬起手,有些“笨拙”地掀开了盖头。
盖头滑落的瞬间,她终于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
那一瞬间,饶是见惯了各种场面的苏月,呼吸也不由得一滞。
传闻不虚。
眼前的男人,俊美得不像凡人。
他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服,却丝毫没有被那艳丽的颜色夺去风采,反而更衬得他肤色如雪,眉目如画。
一双丹凤眼狭长而深邃,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天生的凉薄与魅惑。
鼻梁高挺,嘴唇的形状极好,只是唇色有些过分苍白。
他的头发用一顶墨玉冠束起,墨发红衣,衬得那张脸愈发惊心动魄。
只是,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新婚该有的喜悦,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冷漠的寒潭。
这就是谢远。
那个杀人如麻、权倾朝野的九千岁。
“林家的女儿?”他又开口了,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
“是。”
苏月垂下眼眸,做出温顺怯懦的样子,声音细若蚊呐,“臣、臣女林雪薇,拜见督主。”
她的心脏在冷静而快速地跳动着,大脑已经开始了高速运转。
近距离观察,他的皮肤非常细腻,几乎看不到毛孔,这在男性中相当少见。
喉结不甚明显,但并非完全没有。
他的身形清瘦修长,但站在那里,自有一股迫人的气势。
谢远看着她瑟瑟发抖的模样,苍白的唇边泛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怕我?”
“……督主威仪,臣女不敢不怕。”
苏月低着头,声音里带上了恰到好处的颤抖。
“呵。”
他发出一声极轻的、没什么意义的冷笑,“不敢?这世上,还没有哪个林家人不敢做的事。”
他的话里带着刺,显然是在说她父亲弹劾朝臣的事情。
苏月的心一沉,知道今晚绝不会轻易过去。
她继续扮演着那个胆小懦弱的林雪薇,肩膀微微耸动,似乎被吓得不轻。
“既然嫁进了督主府,就要守这里的规矩。”
谢远踱步到桌边,自己倒了一杯茶,却没有喝,只是用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温热的杯壁。
“第一条,不该问的,别问。
第二条,不该看的,别看。
第三条……”
他顿了顿,转过头,目光重新落在她身上,那眼神冰冷得像手术刀。
“……别妄想得到任何你不该得到的东西。
包括,我的垂怜。”
苏月的心里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放心,她对他本人,以及他所谓的“垂怜”,没有半分兴趣。
她现在唯一感兴趣的,就是他的身体构造。
“臣女……明白。”
她顺从地回答。
“明白?”谢远似乎觉得她的顺从太过轻易,反而让他生出几分疑心。
他缓步走了过来,再次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听说,林三小姐胆小如鼠,为了这桩婚事,已经病了好几天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丝危险的试探,“怎么,今天看起来,胆子倒是不小?”
来了。
苏月的心弦瞬间绷紧。
她知道,真正的考验开始了。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迅速蓄满了泪水,那张苍白的小脸上写满了惊恐和委屈,仿佛被他的话刺中了最痛的地方。
“督主明鉴!臣女……臣女只是不敢违逆督主的意思!臣女蒲柳之姿,能嫁与督主,是、是臣女三生修来的福分,臣女不敢有半分怨言!”
她的演技堪称完美,一个被吓破了胆、只能靠说好话来求生的可怜虫形象,活灵活现。
谢远的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这张脸,这副表情,和他得到的情报一模一样。
无趣。
和他以前见过的那些被送到他床上的女人,没什么两样。
一样的恐惧,一样的虚伪。
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脸与他对视。
“福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嘲弄,“那,你就来伺候本督主,尽一尽你做妻子的‘福分’吧。”
苏月的身体一僵。
她能感觉到,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冰冷而有力,指腹上带着一层薄薄的茧,那是常年握着兵器或笔杆留下的痕迹。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
这是试探,绝对是试探。
他想看她的反应,是会惊恐地尖叫,还是会屈辱地顺从?
苏月选择了第三种。
她眼中的泪水终于滑落,顺着脸颊滴落在他冰冷的手背上,带着一丝滚烫的温度。
她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用那双盛满了水汽的、恐惧的眼睛看着他。
那是一种极致的、濒临崩溃的恐惧。
谢远看着那滴泪,好看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讨厌女人的眼泪。
尤其是这种虚假的、为了活命而流的眼泪。
他松开手,用一块丝帕嫌恶地擦了擦刚才沾到泪水的手指,仿佛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罢了。”
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似乎瞬间失去了所有兴趣,“你睡床,本督主睡软榻。
记住,安分一点,否则,我不介意让林家,再多一具棺材。”
说完,他便径直走向房间一侧的软榻,和衣躺了下去,背对着她,再也没有一丝声响。
苏月僵坐在床边,听着他平稳悠长的呼吸声,心却一点点沉了下去。
就这么结束了?
不。
还没有。
她还没有得到最终的确认。
“睡软榻”,这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也许是他单纯的洁癖,也许是他不屑于与她同床。
她需要更直接的证据。
夜色渐深。
苏月缓缓地脱下了沉重的外袍和凤冠,只穿着一身红色的中衣,躺进了冰冷的被子里。
她没有睡,而是睁着眼睛,仔细地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软榻上的那个男人,呼吸绵长,似乎已经睡熟了。
苏月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坐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软榻的方向,那个背对着她的身影,轮廓清瘦,在月光下像一幅静止的水墨画。
机会只有一次。
她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像一只夜行的猫,一步步朝着软榻走去。
她的每一步都走得极其缓慢,同时将所有的感官都提升到了极致。
法医的专业素养,让她对人体有着超乎常人的敏感。
她能从一个人的步态,判断他是否有腿疾;能从呼吸的频率,判断他是否处于深度睡眠;能从空气中微小的气味分子,判断他是否使用了某种药物。
而现在,她所有的专业知识,都用在了判断一件事上——她名义上的丈夫,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离得近了,她能更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那股清冷的龙涎香里,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药草味。
不是治伤的药,更像是一种……常年服用,用以调理身体机能的药。
她的心跳开始加速,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某种猜想即将被证实的兴奋。
终于,她走到了软榻边。
她蹲下身,借着从窗棂透进来的、微弱的月光,仔仔细细地观察着那个沉睡的男人。
他的睡姿很规矩,双手放在身侧,身体挺直。
苏月的目光,落在了他平坦的小腹和腰胯处。
古代的衣袍宽松,很难直接看出什么。
但她知道,男性和被阉割后的男性,在身体的激素水平、肌肉分布、乃至骨骼形态上,都会产生细微的、但绝对存在的差异。
太监因为缺乏雄性激素,皮下脂肪会更容易堆积,肌肉会相对松弛,尤其是在腰腹部。
他们的身形会趋向于一种中性化,骨架显得比同等身高的正常男性要纤细一些。
谢远的身形,非常符合“纤细”这一点。
但是,还不够。
这些都是间接证据。
她需要一个决定性的证据。
苏月缓缓地伸出手,指尖几乎就要触碰到他的衣袍。
就在这时——
那个原本应该“熟睡”的男人,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丹凤眼在黑暗中,亮得像两簇鬼火,冰冷、锐利,充满了杀意。
“你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比之前更冷,像一把冰锥,直刺苏月的心脏。
苏月的手指僵在半空中,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被发现了!
在这一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求生的本能。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抖如筛糠,牙齿上下打着颤,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我……奴……奴婢……见督主睡着,怕……怕您着凉,想……想为您盖上被子……”
这个理由,连她自己都觉得漏洞百出。
谢远缓缓地坐起身,衣袍顺滑地垂落。
他没有看她,而是看向她刚才伸出的那只手。
“用这只手?”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苏月惊恐地将手缩了回来,藏在身后,头死死地抵在冰冷的地面上,摆出了最卑微的姿态。
“臣女该死!臣女该死!求督主饶命!”
死一般的寂静。
苏月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
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他稍有异动,她就立刻暴起,用随身藏着的一枚发簪,攻击他最脆弱的要害。
哪怕同归于尽,也好过任人宰割。
然而,预想中的雷霆之怒并没有降临。
过了许久,她才听到谢远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滚回你的床上去。”
苏月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回到了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
谢远没有再看她一眼,重新躺了下去,恢复了之前那个背对她的姿势,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死寂。
但苏月知道,他没有睡。
她也没有。
两人隔着几步的距离,在黑暗中无声地对峙着,直到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
第二天一早,春儿端着洗漱用具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诡异的画面。
自家小姐脸色惨白地坐在床上,眼睛下面带着浓重的青黑,像是整夜没睡。
而那位传说中的九千岁,已经穿戴整齐地坐在了桌边,正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他依旧俊美得不像话,也依旧冷得像一块冰。
整间屋子的气压低得吓人。
春儿连大气都不敢喘,放下东西就想退出去。
“过来伺候。”
谢远却突然开了口。
春儿吓得一哆嗦,不知道他是在叫谁。
苏月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谢远抬起眼,看向苏月,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和残忍。
“夫人,新婚第一日,不该是你来伺候本督主更衣洗漱么?”
这话一出,苏月的心反而落了地。
她明白了。
昨晚他没有杀她,不是因为心软,而是因为他找到了一个更好玩的游戏——折磨她,看她恐惧求饶的样子。
很好。
她最不怕的,就是演戏。
苏月立刻从床上下来,甚至因为动作太急,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她跑到谢远面前,低着头,声音颤抖地说:“是……是臣女的不是,请督主恕罪。”
她接过春儿递过来的湿布巾,走到谢远面前,微微弯下腰,准备为他擦脸。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就是现在!
苏月的目光看似惊恐地垂着,实际上,她的余光以法医的精准和敏锐,飞快地扫过了他的脖颈和下颌线。
因为低头喝茶,他的喉结有轻微的滚动。
但真正让她瞳孔一缩的,是他衣领边缘,不经意间露出的一小片皮肤。
那里,有一道极淡极淡的、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的陈年伤疤,从耳后一直延伸到衣领深处。
那不是普通的伤疤。
以她的专业眼光来看,那更像是一种……因切割伤愈合后,产生的组织增生和色素沉着。
而且,伤口的位置,极其刁钻。
更重要的是,当她靠得如此之近时,她更加清晰地闻到了那股被龙涎香掩盖住的药味。
她瞬间就辨认出了其中最主要的两味药材——是用来抑制男性体征、平衡内息的蛇含草和去腐生肌的白鲜皮!
一切的线索,在这一瞬间,全部串联了起来。
过于细腻的皮肤,不够明显的喉结,纤细的骨架,清冷无欲的气质,以及……这道致命的伤疤和特殊的药味。
所有证据,都指向了一个结论。
一个确凿无疑的结论。
苏月拿着布巾的手,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停顿。
“怎么?”谢远冰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怕得手都不会动了?”
苏月猛地回过神,继续手上的动作,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着脸颊和双手。
她的头垂得更低了,掩去了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尘埃落定的了然。
“臣女……手笨,请督主见谅。”
伺候完他洗漱,苏月退到一旁,像个真正的、合格的卑微侍妾。
谢远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完美无瑕的衣袍,准备出门。
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留下一个冰冷的背影。
“记住你的身份。
下一次再敢半夜爬到我床边,”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血腥的笑意,“我就把你那双手,一根根,剁下来喂狗。”
说完,他大步离去。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外,苏月才缓缓地直起了腰。
她看着自己刚才为他擦脸的双手,脸上那副惊恐畏缩的表情,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笃定。
她走到窗边,看着庭院中那个远去的、权势滔天的背影,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真正的、发自内心的微笑。
原来如此。
传闻是真的。
她的丈夫,这位权倾朝野、俊美如神祇的九千岁,的的确确,是个太监。
苏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压在心头最大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也好,”她轻声对自己说,眼中闪烁着智慧与盘算的光芒,“至少贞洁保住了,可以专心搞事业了。”
这座华丽的牢笼,似乎,也并不是那么难以生存。
小说《千岁爷的假面妻》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