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砚反手顶在门上那个简易木栓的手，因为用力过猛还在微微发颤。棚屋里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与霉味，如同冰冷的墨汁瞬间将他浸没。
但此刻，他的心却在燃烧！
丹田深处如同囚禁了一头太古巨兽！
那股源自云璃仙子、被道韵神符贪婪吞噬、高效转化而来的海量精纯“道源之力”，之前只是被苏砚以绝强的意志力强行压缩在丹田狭小的区域，如同一颗被强行按回瓶子里的、即将爆裂的太阳！
此刻，脱离了云璃的视线，卸掉了全部的伪装，那股澎湃到不讲道理、几乎要撑爆他这破陋之躯的能量洪流，瞬间失去了最外层的束缚！
轰——！
像是亿万条滚烫的岩浆大河在干涸枯裂的河床上奔涌咆哮！道源之力蛮横地冲刷过他每一寸被灵力干渴折磨了三年的经脉！那粗暴的姿态，简直要把经脉壁上的陈旧裂痕直接冲垮！巨大的、撕裂般的痛苦伴随着一种令人灵魂悸动的酥麻酸爽感，如同冰与火的混合交响曲，狠狠撞进苏砚的识海！
“呃……”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濒死野兽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闷哼响起。苏砚整个人剧烈地痉挛了一下，靠着木门的脊背瞬间被冷汗浸透，额头青筋暴突如蚯蚓蜿蜒！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惨烈哀嚎！
（槽！槽！槽槽槽！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这他妈是灌顶还是酷刑？！神符大爷你稳重点！你这是要给我换零件还是直接送我报废？！薅羊毛一时爽，炼化火葬场？！）
（丹田！我的废渣丹田！它要炸成烟花给你看彩虹了啊祖宗！慢点！温柔点！老子这身子骨是破铜烂铁不是玄天神钢啊喂！）
生死关头，苏砚灵魂深处那点三年前挣扎求存磨砺出的凶悍被彻底激发！如同本能！
他猛地一咬舌尖！一股强烈的血腥气瞬间在口腔弥漫开来，尖锐的痛楚刺激得神魂一清！
《混沌归墟诀》！
意识深处，那卷温热石书上流淌出的古朴法诀文字，如同烙铁般印入心神！不是以往尝试感悟时的艰涩难懂、如同天书，这一次，在那狂暴奔涌的道源之力冲击下，那些蕴含着混沌初开、万物归墟真意的文字，仿佛瞬间变得……简单、直白、甚至粗暴！
引！
不是引天地灵气入体那种费劲巴拉的方式！而是以神为引，以身作炉！将那涌入体内的磅礴外力，视作宇宙归墟旋涡中搅动的一个分子！强行纳入自身早已规划好的“混沌力场”之中！
苏砚双目紧闭，在极致的痛楚与酥麻中，意识却前所未有的集中与冰冷！他不再试图去控制那股力量的汹涌程度（那超出了他现在微末神识的极限），而是像一个站在滔天洪水边的远古巨人，艰难地扭转着引导洪水冲刷的方向！
转！
心法运转，丹田深处那枚贪婪的神符猛地光芒大盛！它不再是被动吸收海量道源之力而“吃撑”，此刻主动旋转起来，速度越来越快，中心形成一个微型的、旋转的混沌旋涡！那些奔涌狂暴的温凉气息如同被巨龙吸水般，疯狂地被扯入这旋转的混沌旋涡核心！
轰隆隆——！
虽然外界寂静无声，但在苏砚的体内世界，却如同开天辟地般震耳欲聋！那汹涌的外力被强行卷入神符旋涡，无数驳杂（在苏砚看来极为精纯，但功法层次更高）的杂质碎片瞬间被旋涡外围的混沌涡流碾磨、剥离、粉碎、归于虚无！
凝！
旋涡核心，一丝比先前纯粹凝练了不知多少倍、带着混沌色泽、仿佛由无数细微道则碎片凝聚而成的氤氲本源之气——真正的可被肉身吸收利用的“神藏元力”，开始缓慢而坚定地凝结而出！
噗——！
苏砚再也忍不住，猛地喷出一口发黑的淤血！这口血喷出，带着积压在体内多年的部分死气与淤堵，胸腔中那股憋闷欲炸的感觉为之一轻！
但身体内部的“施工”并未停止！那股被神符炼化提纯后精纯了百倍、总量却依旧磅礴的氤氲混沌元力，如同粘稠沉重的星河之水，不再狂暴冲击，而是带着一种厚重却温和得多的压力，缓慢而坚决地冲刷、洗涤、浸润着他那如同朽木般脆弱腐朽的经脉与碎裂丹田的疮口！
痛！
那是身体被强行改造、枯木被强行灌注生机所要经历的必然阵痛！经脉仿佛在被无形的手强行撑开、拉扯、重新粘合！丹田碎片之间的边缘，那顽固的、阻碍灵力流转的死结，正被这股蕴含着天地初开般的生灭法则的混沌元力霸道地溶解、疏通！
酥麻！酸胀！
前所未有！
每一次冲刷，都像是将生命之水灌入焦渴龟裂的大地裂缝深处！那是一种深入骨髓、触及生命本源的滋养！破损之处传来微弱的、却真实存在的——连接感！愈合感！虽然缓慢得如同蜗牛攀爬，远不足以修复那巨大的、被自斩后的残酷道痕，但这感觉……犹如在绝望的沙漠边缘，挖出了第一股浑浊却可以救命的泉水！
（痛！真他娘的痛！比三年前自斩道基那一刻……好像好那么一点点？但……酥！真他娘的酥！这酸爽……老子骨头缝里的老陈渣滓都被搓干净了！）
（混沌元力！这才叫真正的力量！之前那种破烂驳杂的灵气算个屁！吸一天不如这一秒！这神符……简直是从泔水桶里提炼82年拉菲的神级过滤器啊！）
苏砚一边忍受着非人的痛苦，一边享受着从未有过的生命层次的“沐浴”，内心在痛苦和舒爽的夹缝中反复横跳，扭曲得如同被丢进滚筒洗衣机里甩干的破抹布。
时间在黑暗中悄然流逝。棚屋外，泥鳅巷最后的几点灯火也熄灭了，死寂的黑暗如同厚重的棺盖覆盖下来。偶尔几声压抑的咳嗽或呓语，从隔壁更破烂的棚屋里传出，更添几分凄凉。
苏砚却沉浸在自己的体内风暴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一刻，也许过了半宿——体内那种狂暴的能量冲刷感终于缓缓平复下来。体内那股精纯凝练的混沌元力，总量被神符炼化后锐减了不知多少倍，但其质其量，远超他巅峰时期！此刻如同温顺的河流，遵循着《混沌归墟诀》开辟出的、一条围绕着神符缓缓运转的奇异周天路径，在他“勉强”疏通过的几条主要经脉中缓缓流淌。破碎的丹田气海，此刻更像是一片灾难废墟的中心地带，被神符强行撑开一小片相对稳定的、充盈着氤氲混沌元力的空间。
一股难以言喻的、沛然的力量感，从身体每一个角落升腾而起！
轰！
他猛地睁开双眼！
棚屋内伸手不见五指，但在苏砚此刻的感知中，黑暗不再是阻碍！他仿佛拥有了某种“内视”与外界微弱感知的奇异能力！空气中的尘埃漂浮轨迹、木板缝隙里虫子蠕动的微弱声响、甚至隔壁棚户那倒霉修士睡梦中磨牙的节奏……都比以往清晰了百倍！
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布满老茧和细微划痕的手掌上，似乎……流动着一层肉眼无法看见的、充满生机的淡淡微光！那是充盈的混沌元力自然散发的气息！
练气……几成了？不！这感觉，绝不是简单的灵气层级提升！这是一种生命本质的蜕变！他的五感六识、力量体质、经脉韧性……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一种脱胎换骨般的新生之感，汹涌澎湃！
苏砚缓缓抬起手，指尖微动。
噗！
一点微弱却无比凝练的火星，毫无征兆地从他指尖迸发而出！没有动用任何符纸朱砂，纯粹的意念引动，体内一缕微小的混沌元力，轻易地化生为最低阶的“点火术”！
火苗呈混沌色泽，跳动不息，驱散了小片黑暗，映亮了他那张满是汗水和灰尘、却眼神精亮如星、带着一种前所未有锐气的脸庞！
《混沌归墟诀》第一重，神符奠基初成！
混沌元力自生！
虽境界似与修真界所谓“引气入体”后凝练真气踏入练气差不多，但这股混沌元力的本质、潜力，甩开普通练气期的驳杂灵气何止万倍！
“呵……”一声低沉、带着三分狂喜三分余悸四分凶悍的笑声，在漆黑的棚屋里响起。
成了！
三年蝼蚁挣扎！
一朝引气……哦不，是引道源之力入体！
虽离恢复那毁天灭地的先天混沌体相距亿万里，但这一缕混沌元力，这一片被神符撑起的、可积蓄力量的“废墟新世界”，是实实在在的起点！
是一条通往无上大道的——真正起始！
他猛地握紧了拳头！
指尖混沌火苗骤然熄灭！
黑暗中，只剩下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
（云璃！好一个情劫！好一个移动充电宝！这羊毛……老子薅定了！明天辰时是吧？好！小爷我自带草料……呸，自带符纸伺候着！请加大功率输出！）
狂喜之后，是冰冷刺骨的现实！
洛真真！
百宝阁窗后那双如同精准瞄准镜般锁定自己的、充满了精明算计与强烈探知欲的眸子！
苏砚瞬间冷静下来。
不行！实力有了点微不足道的恢复，但离有自保之力还差十万八千里！在洛真真这种掌握着巨大资源和人脉的地头蛇面前，连蚂蚁都算不上！更别提那隐藏在暗处，镜面倒影中如同枭鸟窥视的神秘势力！
藏拙！必须继续藏！藏得更深！甚至……要在原有伪装的基础上，再制造一层更真实的“假象”！
视线落在堆在角落里的、那几刀劣等符纸和破烂符具上。一张张品相惨不忍睹的劣符散落在黑黢黢的泥地里。其中就有那张被云璃“品鉴”过、边缘带着焦痕，后来被他“心痛”塞回符堆的小金刚符。
苏砚的目光，死死地钉在了那张小金刚符上！
这张符……承载了太多巧合！
是云璃降临的节点！
是他薅到第一波羊毛的开始！
更是被洛真真窥破他身上“不简单”的关键物证！
这张符，现在就如同一个烫手山芋！不处理掉它，洛真真可能会一直盯着它，顺着它这根藤，摸到他苏砚这颗开始结果（混沌元力）的瓜！
毁掉？
不行。太刻意。平白无故毁掉自己一张能换窝头的符？反而可疑。而且，云璃离开前提到过明天辰时在此等候……
苏砚的脑子如同最高效的混沌符阵处理器，飞速运转。
几息之后。
黑暗中，苏砚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丝阴险……不对，是充满创造性和务实精神的笑容。
他轻手轻脚地爬过去，将那张焦痕小金刚符从符堆里翻拣出来，小心翼翼地摊在面前唯一一块勉强干净点、散发着霉味的破布上。然后，又将那张他画废了、准备自认倒霉放弃的“除尘符”残次品也翻了出来。
两张符，一张是“情劫起点”，一张是“生活所迫的失误”。
然后，苏砚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块被云璃品鉴过的、边角焦痕处。
就是这里！
他深吸一口气，盘膝坐好，眼中再无杂念。体内缓缓流淌的混沌元力如同受到最精确的指令，分出极其微小、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一缕——就如同奔腾的大河中分流一滴水珠！
意念集中！
他没有试图去修改符纹本身（那更引人注目），而是将这一缕微弱得不能再微弱、但在本质上已经超越凡俗灵力的混沌元力，化作比最纤细的符笔还要微小千万倍的“能量刻刀”！其精度，远超他以往灵力操控的极限！
这不是绘制新符，而是——微雕！或者说，是利用这缕混沌元力的本质高度，对这符箓残料进行最深层次的、分子结构层面的“氪命逆改天”！
目标：符箓的核心符文结构？不！是那圈焦痕的边缘！
苏砚小心翼翼地、极其专注地操控着那一丝混沌元力，如同最精密的纳米机器人，精准地作用在那片被火灵力暴走烧焦、结构早已碳化崩坏、只剩下“焦糊”表层的边缘区域！
他要干什么？修复？
不！
是伪装！
他要在这片焦糊的表层之下，利用混沌元力那可以容纳万般规则、衍生万物的本质特性，在这片本已废弃的区域，强行模拟出一种……更深入、更久远、也更符合一个“倒霉透顶、挣扎求存、却又不小心撞大运得到一点点破落传承还练歪了”的底层废柴符修身份的特殊变化！
嗤嗤嗤……
空气中响起极其细微、如同电流掠过蛛网般的微弱滋响。
在苏砚超强感知中，那张焦痕小金刚符边缘的那圈炭化区域，正发生着极其隐秘的变化。混沌元力所过之处，并非修复炭化结构，而是在破坏结构的更微观层面（比如符纸内部灵纹载体间的脆弱连接点）进行定向的、复杂的“改造”和“渗透”，并不断引导吸纳空气中逸散的、极其稀薄的地煞阴浊之气（此乃污浊符箓灵性、降品质的大忌能量），模拟出一种……此符在炼制时，就因符师心神不宁、灵力失控后，核心符文不仅被灼烧出现焦痕，更有一缕极其阴险、如同跗骨之蛆般的“阴浊煞元”悄然渗入符文核心深处、缓慢侵蚀其灵性基础的状态！
同时，将一丝丝属于他混沌元力残留的、远比阴浊煞元更精妙高端百倍的气息（但量极少），巧妙地混入那片焦痕区域的“深层模拟伤口”之中，如同伤口里混进了仙丹的一丝粉末，等待被真正的高手挖掘！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远比画十张符还累！对混沌元力的微操要求更是苛刻到变态！如同用核聚变点火装置在米粒上雕花！冷汗再次布满苏砚的额头！
但他眼神却越来越亮！
当他小心翼翼地收回那缕混沌元力“刻刀”时，再看向那张焦痕小金刚符——
表面看去，那焦痕依旧在，甚至位置大小都没变多少。但整个符箓散发出的微弱灵性却变了！不再单纯是低阶废品的感觉，而多了一种极其内敛、如同沉疴宿疾般潜伏的“腐朽”和“阴煞”感！符纸边缘似乎颜色更深沉了一点，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不祥的阴冷。
（成了！老子真是个符道天才！自创氪命改符流！） 苏砚差点兴奋地蹦起来。
接着，他如法炮制，对那张“除尘符”残次品也进行了类似的、更浅层次的“阴煞”做旧加工。确保两张符箓风格统一，体现出符师（苏砚）道基不稳、灵力失控后引煞入体、符箓根基受损的“真实”状态！
做完这一切，苏砚感觉比连战三场还虚脱，但看着眼前两张足以入选“垃圾符箓创新奖”的作品，心头却涌起一股巨大的成就感！
伪装第一层完成！
他将两张符珍而重之地收好，和其他没改造的“普通劣符”混合在一起。
此时，夜色更深沉，快要接近黎明了。
他不敢怠慢，立刻盘膝坐好，运转《混沌归墟诀》，全力吸收空气中稀薄的灵气（主要是地煞浊气，他也不挑）补充那点可怜的混沌元力消耗，同时巩固刚刚稳定下来的、属于他的第一条混沌元力流转路径。
一丝极其微弱的混沌元力缓缓流淌，如同在废墟中新开辟的河流。
就在这时。
笃笃笃！
极其轻微，却又清晰无比的敲门声，突兀地在死寂的破棚屋外响起！
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某种特殊的韵律，直接穿透了薄薄的木门，敲击在苏砚的心尖上！
节奏不快不慢，不轻不重，既不显得急切，也绝无半分客气可言，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冷淡与……必然能被听到的笃定！
苏砚浑身的汗毛瞬间炸起！如同受惊的刺猬！
混沌元力的运转强行中断！
他猛地睁开眼，眼底深处一丝寒光如同淬毒的匕首，在黑暗中一闪而逝！右手悄无声息地按在腰间——那里，藏着一把他偷偷打磨得锋锐的、淬过蛇毒的半截废灵匕。
（靠！哪个王八蛋大半夜扰人清梦？！夜枭的人？！洛真真？！追债的？！） 各种不祥的猜测瞬间涌上心头，让苏砚心跳如鼓。
“谁？”他压低了嗓子，声音里带着戒备、惶恐和一丝刚睡醒的沙哑，演得恰到好处。
门外沉默了一瞬。
一个略带沙哑、如同砂纸摩擦木头、透着浓浓市侩油滑气息的中年男性声音响起，语气里带着点不耐烦：“苏符师？是我，老黑。”
苏砚紧绷的神经微微一松，随即眉头皱得更紧。
老黑！
泥鳅巷里出了名的“笑面收租虎”！负责替“黑狼帮”这条地头蛇在棚户区收“管理费”的底层管事！也是压榨苏砚这种底层散修最狠的角色之一！
这大半夜的，他来干嘛？收租？时间不对啊！该不会……
苏砚立刻想起昨日巷子里那场莫名其妙的冲突！难道……
他不敢怠慢，强压下心中的警惕和刚刚提升实力后的一丝微妙躁动（老子现在也算有“混沌元力”的人了，跟这种喽啰……冷静！），飞快调整好表情，做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摸索着点燃了那盏昏黄的油灯。
吱呀一声。
破木门被他从里面拉开一条缝。
昏黄的灯光透出，照亮了门外一个矮壮、满脸横肉、穿着黑布短褂、腰间鼓鼓囊囊像是塞着家伙事儿的中年男人。
正是老黑！
他脸上挂着习惯性的假笑，但在油灯昏暗光线和阴影的映衬下，那笑容显得格外狰狞虚伪。一双眼睛毒蛇般透过门缝，在苏砚那张挂着惶恐不安的脸上扫视着，又飞快地瞥向黑黢黢的棚屋内部。
“苏老弟，没打扰你清修吧？”老黑声音拖长了调子，假客气里藏着审视和不善。
“黑……黑哥？”苏砚恰到好处地结巴了一下，身子下意识往门后缩了缩，似乎被门外这煞星半夜造访吓得不轻，声音发颤，“这……这么晚了，您……您找小的有事？”
“嘿嘿，”老黑咧嘴一笑，露出满口被烟熏得发黄的牙，“好事儿！天大的好事儿！苏老弟，你发达的日子到了！”
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不容置疑：“收拾收拾，跟我们走一趟！帮主有事‘请’你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