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有人过来,往刚才的男人身上细看一番。
“老子没事,”男人甩开手,指着江晚宁和阮曼依:“把这俩女的给我弄里去,我就不信还有敢拒绝我的女人。”
几个男人上前,捉住两人的手臂:“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这是咱们陆少,敬酒不吃吃罚酒。”
“放开,我管你陆少还是七少,”阮曼依挣开男人的手,把江晚宁拉到身后护着:“把管事的叫出来,看你拿我们怎样?”
哈哈哈……一阵嘲弄的笑声响起。
男人指着自己:“管事的在这儿呢。”
阮曼依不见得怕,双手叉腰跟男人理论:“我呸,衣冠禽兽。”
阮曼依多喝了两杯,酒劲上头,胆子壮得很。
“阮阮,我们走吧。”江晚宁怕她闹过头,这群人仗着人多势众,霸道无理,可不会对女人手下留情。
“想走,”男人冷嗤,走了过来:“爷我还没尝鲜,往哪儿去?”
江晚宁抿抿唇,一脸无奈:“尝鲜,你找错人了。”
男人抬手伸向她,嗤声道:“爷我就好你这口。”
咸猪手即将触上江晚宁精致的脸颊时,男人“啊”的一声尖叫。
周围瞬时扬起一阵唤声:
“庄爷。”
闻声,江晚宁愣怔,亮莹莹的眸光对上那双淡漠疏离的眼眸时,迅速收回视线。
庄凌洲捏住那只悬在半空的手,嗓音淡淡:“陆少,对女人太不友好了。”
男人疼得扭曲难看的脸上硬挤出一丝笑:“庄爷,这妞不错,您要喜欢,给您留着。”
阮曼依盯着庄凌洲看了看,确定是江晚宁的男人,胳膊肘往她身上捣了捣,低声问:“庄凌洲?”
江晚宁双眉紧拧,丢死人的压低脑袋。
庄凌洲松开陆少的手,厉声道:“滚。”
江晚宁以为那话是对自己说,毫不迟疑地拉起阮曼依从人群里走开。
看着人群里掩去的身影,庄凌洲脸上浮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一旁的季珩嗤笑:“哪来这么可爱的女人。”
陆少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拍马屁:“庄爷,实在抱歉,影响了您的心情。”
庄凌洲未语,低头扫了眼地上的凌乱,微不可见地吁口气:“陆少,今晚的损失和医药费,我给你报销。”
音落,庄凌洲双手插兜,抬步走开。
“不敢不敢,庄爷……”
江晚宁拉着阮曼依出了酒吧大门,来到路口直接拦下一辆出租车。
江晚宁对司机报了地址:“师傅,紫遇公寓。”
阮曼依还在刚刚的情景里没走出来,一脸懵地问:“那不是庄凌洲吗,你怎么见到他,跟老鼠见到猫似的。”
江晚宁靠在椅背上,长舒口气:“我不想给他添麻烦。”
庄凌洲刚才狠厉的表情,她头一次见,有点被吓到的感觉。
阮曼依斜睨了眼情绪不佳的江晚宁,她和庄凌洲的情况,阮曼依一直都是知道的。
江晚宁忽地想起刚才凳子落地时,玻璃碎片四起:“你没受伤吧?”
阮曼依摇摇头:“好着呢,今天真TMD的倒霉,那就是一欠揍的孙子,再让我碰到,我把他给阉咯。”
江晚宁看着阮曼依几分醉意的样子,轻笑出声:“阮阮,你喝多了,以后还是少去那种地方为好。”
阮曼依咯咯咯地笑起,脑袋靠上江晚宁的肩膀,闭眼说:“宝,别怕,有我在,还能让你受伤,记住我说过的话,以后我养你,保护你。”
前面司机也禁不住抬眼从后视镜里瞟了眼后座上的两人,皱了皱眉。
江晚宁把阮曼依安全送回紫遇公寓后,又打车折回海棠城。
到海棠城快十二点。
屋里黑漆漆的,连壁灯也没开。
江晚宁撇撇嘴,心头抱怨奶奶,把自己弄回来,是让她独守空房才对。
她把包扔在玄关柜上,抬脚踢掉鞋子,拖鞋也没换,光脚走进厨房。
刚才喝了一杯酒,现在有些口干,她打开冰箱拿了一瓶冰水,盖子拧半天没动静,她在大腿上擦擦手,继续拧,没动。
最后忍不住抱怨:“你也跟我过不去。”
正当她重新打开冰箱准备换一瓶时,身体被一股强大的气息笼罩,淡淡木质清香携在其中,一只长臂霎时伸过来,从她手里接走瓶子。
他在?
可为什么走路没动静,她明明什么也没听到…江晚宁愣住没出声。
“喝吧。”声线平仄,不带感情。
江晚宁怔怔从他手上接过瓶子,仰头喝下几大口。
“三少爷,你怎么还没睡?”
“等你。”
江晚宁:“……”
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会回来的,奶奶嫌疑最大。
“嘭……”半开的冰箱门忽然合上。
江晚宁身子抖了一下,抬眼才看到那只摁在冰箱门上的大手。
“江晚宁,你是真没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
现在的语气,像极了酒吧里的厉声呵斥。
江晚宁知道他的意思,咬咬唇,反驳道:“我说过,学校的事太多……”
庄凌洲嗤笑,冷冰冰地说:“有空去喝酒,没空回家,你学校的事还真是多。”
江晚宁一气之下转过身,仰头与他对视,他那双如黑瞿石般的眸子,在黑暗里越发深邃。
“为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去喝酒就可以,我去喝酒就不行。”
江晚宁毫不顾忌地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满,连手上的瓶子也被捏出“咔哧咔哧”的声响。
庄凌洲盯着她发怒的表情,只是微微蹙了下眉:“当然没问题,只是像今天这种情况,不会每次都那么侥幸。”
一盆冷水瞬时浇灭她的气焰。
如果不是他及时出现,恐怕那个衣冠禽兽确实不会放过她和阮曼依。
江晚宁垂眸:“他仗着自己是老板,就以为可以随便对别人上下其手,他以为他是谁,又以为我是谁,我那么随便吗?可笑……”
猝不及防的一瞬,腰肢被紧紧握住,江晚宁愕然抬眸,庄凌洲面色平静地睨着她:
“那你是谁?”
庄凌洲深邃的眼眸如此撩人,她仅仅盯了几秒,便迅速垂眸,她害怕陷入他深情款款的眸光里无法自拔。
她低声回:“我是我,还能是谁。”
庄凌洲淡淡一笑,双手从她的腰肢上松开,继而往上,捧起她的脸:“你是我老婆。”
似在提醒,更是在警告她记住自己的身份。
话音一落,庄凌洲双手落下,未等江晚宁消化其意。
人已经缓缓走开。
江晚宁侧首,才发现他身上穿了一件浴袍,刚才的清香是沐浴露的味道,看来,她前脚刚走,他后脚也出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