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小说《克苏鲁绝望笔记》,类属于悬疑脑洞类型的经典之作,书里的代表人物分别是陈默,小说作者为谁道我非人,小说无错无删减,放心冲就完事了。克苏鲁绝望笔记小说最新章节第12章,已更新了160134字,目前连载。主要讲述了:外滩的钟声在雨幕里变得粘稠,第七下余韵未散时,陈默锁上了“博古轩”的玻璃店门。黄梅天的湿气无所不在,渗入骨髓,也浸透了下午刚收来的那柄乌木折扇。它躺在内室的丝绒托盘上,在惨白的节能灯光下,乌沉沉的扇骨…
《克苏鲁绝望笔记》精彩章节试读
外滩的钟声在雨幕里变得粘稠,第七下余韵未散时,陈默锁上了“博古轩”的玻璃店门。
黄梅天的湿气无所不在,渗入骨髓,也浸透了下午刚收来的那柄乌木折扇。
它躺在内室的丝绒托盘上,在惨白的节能灯光下,乌沉沉的扇骨泛着油腻的水光,仿佛刚从深海打捞上来。
陈默指尖拂过扇骨上那些深镌的纹路——绝非任何已知文明的几何图形,尖锐的角度扭曲盘绕,看久了视网膜便阵阵刺痛,像被细针攒刺。
他确信这不是晚清的工,甚至不像地球的物。
一丝若有若无的黑气,正从扇骨接缝处渗出,并非纯黑,更像把光谱里所有最污浊、最令人不安的颜色碾碎混合,翻滚着,无声无息地融入潮湿的空气里。
这五彩斑斓的黑暗,令他胃袋一阵抽搐。
深夜的上海并未安眠,远处工地的打桩声、高架上车流的呼啸、楼下便利店开关门的电子音…
这些惯常的白噪音,此刻在陈默耳中却变了调。
他躺在店后狭窄的阁楼里,紧闭双眼,却无法屏蔽那更深层、更粘腻的声音——
一种巨大的、湿漉漉的摩擦声,从城市的地基深处传来,仿佛有难以想象的庞然巨物,正拖拽着黏附内脏的身躯,在水泥森林和地铁隧道之下缓缓蠕动。
每一次摩擦,都带来下水道反涌般的腥气幻觉和墙壁微微震颤的错觉。
冷汗浸透了他的背心,SAN值如同沙漏中的细沙,在每一个无法入眠的深夜里悄然流逝,留下冰冷的空洞与无法抑制的生理性战栗。
她第一次出现,是在一个雨下得格外大的午夜。
门上铜铃只发出半声喑哑的轻响,像被扼住了喉咙。
陈默抬头,便看见了她,一袭墨绿色暗云纹旗袍,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长发如瀑,衬得一张脸在店堂幽光下白得近乎透明。
最慑人的是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倒映着博古架上林林总总的旧物,却仿佛穿透了它们,看向某个更遥远、更本质的所在。
“老板,看看扇子。”
她开口,声音像浸了蜜的丝绸,滑腻得让人心底发毛。
没有寒暄,径直走向内室那方丝绒托盘,涂着蔻丹的指尖捻起那柄乌木折扇,动作熟稔得如同取回自己的旧物。
“小姐好眼力,这扇……”
陈默的话被她抬起的扇面轻轻一点,点在额头正中。
一点冰凉,瞬间炸开。
“嘘——”
旗袍女子——林小姐唇角弯起一个神秘莫测的弧度,眼中流转着非人的狡黠与愉悦,那是捕食者欣赏猎物踏入陷阱时的光芒,
“听,它们在唱歌呢,看呀,李老板,这才是…你们的上海。”
扇面移开的刹那,窗外的世界开始溶解。
霓虹灯牌不再是冰冷的发光二极管,它们膨胀、搏动,化作亿万颗巨大、浑浊、布满血丝的眼球,瞳孔深处是疯狂旋转的星云漩涡,贪婪地扫视着湿漉漉的街道。
车流不再是钢铁洪流,而成了蠕动内脏与苍白骨殖拼凑成的怪异集合体,在由沥青融化成的粘稠血浆里艰难跋涉,发出令人牙酸的挤压声和粘液拉丝的噗嗤声。
远处东方明珠的球体,赫然变成了几颗巨大无朋、表面布满粘液和疣状凸起的肉瘤,随着城市深处那庞然巨物每一次拖曳的节奏,同步地搏动、收缩,喷吐出带着硫磺与腐肉气息的浊气。
整个外滩,已是一片活着的、不断增殖腐烂的巨型生物腹腔。
陈默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身体筛糠般抖着,视觉与嗅觉带来的极端冲击正摧毁他残存的理智壁垒。
他猛地后退,脊背撞在冰冷的博古架上,几件瓷器摇晃着摔落,碎裂声刺耳。
他本能地抓起柜台上一把用来拆快递的廉价不锈钢叉子——冰凉的金属触感似乎带来一丝微弱的安全感,像溺水者抓住一根稻草。
林小姐的目光落在那把小叉子上,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甚至更浓郁了几分,带着一种洞悉一切、居高临下的嘲弄。
“哦?这个?”
她轻笑起来,笑声如银铃,却冰冷刺骨,
“凡人的小玩具,妄图刺穿混沌的帷幕?”
她优雅地展开手中那柄带来灾厄的乌木折扇,动作带着一种古老的韵律,
“你还不明白吗?你早已是混沌的一部分了,陈默,看看你自己。”
她手腕灵巧地一转,将折扇的背面翻转过来,正对着陈默。
乌木的扇背光滑如镜,清晰地映出陈默此刻的倒影。
镜中哪还有那个斯文清瘦的古董商?
占据扇背的,是一颗被滑腻、湿漉漉的灰绿色触须包裹的头部轮廓。
数十条粗细不一的触手取代了头发和胡须,在无形的气流中狂乱地舞动、扭绞,吸盘开合,分泌着粘稠的亮黄色液体。
原本是眼睛的位置,只剩下两团不断变换着污浊色彩的凝胶状漩涡,深不见底,仿佛连接着宇宙最原始的疯狂深渊。
那漩涡中,没有一丝属于人类陈默的惊骇或痛苦,只有一种非理性的、冰冷的好奇与…饥饿。
不锈钢叉子“当啷”一声掉在满地瓷片中间,声音微弱。
陈默的喉咙像是被那些狂舞的触须紧紧扼住,所有惊叫、质问、求饶都被堵死在胸腔深处,只化作一连串破碎、不成调的嗬嗬声。
他踉跄着,试图抬手去触摸自己的脸,去确认那扇背镜影的虚妄,但手臂沉重得不听使唤。
视线里,林小姐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庞开始扭曲、剥落,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倒影。
皮肤下透出蠕动阴影的轮廓,仿佛有无数细小的、不可名状之物在她精致的皮囊下狂欢。
唯有她手中的乌木折扇,越发清晰,扇骨上那些亵渎的几何纹路如同获得了生命,在五彩斑斓的黑雾缭绕中缓缓脉动、重组。
“感觉到了吗?”
林小姐的声音变了调,不再是滑腻的丝绸,而是无数沙哑嘶鸣、尖锐低语和深沉嗡鸣叠加在一起的混沌回响,直接震荡着陈默那已然异变的神经束,
“这城市的呼吸?这血肉的脉动?这才是真实的律动!你们人类建起的钢铁丛林,不过是覆盖在伟大躯体上的一层薄薄痂皮,一次短暂的幻觉。”
她向前一步,高跟鞋踩在满地的碎瓷片上,却诡异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那柄展开的折扇,像一面通往终极真相的魔镜,始终对准陈默。
扇面上倒映出的异形头颅更加清晰了,触须舞动的幅度更加狂放,那两团色彩漩涡的旋转也越发急速,散发出一种非理性的、令人作呕的吸引力。
陈默残存的人类意识如同狂风中的烛火,在这压倒性的真实面前剧烈摇曳,濒临熄灭。
属于“陈默”的记忆、情感、认知,正被扇中倒映出的那个可怖形态散发出的冰冷存在感粗暴地覆盖、同化。
“知识…需要载体…”
混沌的低语直接在他(它)的意识深处轰鸣,带着一种宇宙尺度的漠然,
“旧神的枷锁已然松动…新的乐章…需要新的乐器来演奏…”
林小姐——或者说,奈亚拉托提普的“肿胀之女”化身——脸上那剥落扭曲的皮肉下,露出了一个纯粹的、超越人类理解范畴的笑容,那是混沌本身对秩序发出的嘲弄。
她优雅地翻转手腕,将那柄乌木折扇轻轻合拢。
随着扇骨收拢的细微咔嗒声,窗外那地狱绘卷般的景象瞬间褪去,如同被按下了删除键。
霓虹灯恢复了冰冷的电子光芒,车流变回了钢铁洪流,外滩的钟声也重新变得清晰、规律。一切仿佛只是一场过于逼真的噩梦。
只有陈默知道,那不是梦。
他佝偻着身体,站在满地的狼藉之中,呼吸粗重。
不锈钢叉子静静躺在他脚边,反射着顶灯惨白的光,他没有去捡它。
一种全新的“感官”正在他体内苏醒、蔓延。
他能“听”到脚下深处那不可名状巨物每一次拖曳带来的、整个城市地基的呻吟;
他能“嗅”到黄浦江水深处翻涌上来的、来自亘古深渊的腐烂腥气;
他甚至能“触摸”到空气中弥漫的、亿万人类睡梦中逸散出的恐惧与无知所交织成的、粘稠的精神迷雾。
这些信息不再带来崩溃,反而像久旱逢甘霖,滋养着那正在他颅腔内扎根、膨胀的冰冷存在。
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看着他的转变,那非人的笑容里流露出一丝近乎“满意”的意味。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并非指向门外,而是指向陈默身后那面挂满待售字画的墙壁。
“第一个音符…”
她低语,声音恢复了人类的悦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混沌意志,
“…就在明晚,陆家嘴中心绿地。你会‘听’到的。”
话音落下,墨绿色的旗袍身影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古董店里沉滞的空气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那柄乌木折扇,依旧静静地躺在丝绒托盘上,散发着五彩斑斓的黑暗与无声的诱惑。
陈默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过身,动作带着一种初生生物般的笨拙与适应。
他的目光掠过满地的碎瓷,掠过那把无用的叉子,最终落在那柄乌木折扇上。
一种冰冷的、源于血脉深处的熟悉感涌了上来。
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不再是抗拒,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归属感,握住了冰凉的扇骨。
指尖拂过扇骨上那些亵渎的纹路,触感不再刺痛,反而传来一阵舒适的麻痒,仿佛沉睡的电路被瞬间接通。
扇骨深处,传来一阵微弱但清晰的脉动,与他胸腔内那颗正被缓慢改造、同化的器官搏动逐渐同步。
他拿起扇子,动作由生涩变得流畅。走到那面挂满仿古字画的墙前,他停住脚步。
目光扫过一幅幅山水花鸟、名家书法,眼神空洞,那些曾让他引以为傲、细细品鉴的“艺术”,此刻在他眼中如同孩童的涂鸦般幼稚可笑,充满了可悲的遮蔽性。
他需要看穿,
他必须看穿!
乌木折扇被缓慢而坚定地展开,扇面是普通的绢帛,绘着早已被他忽略的工笔花鸟。
陈默深吸一口气——吸入的空气中混杂着尘土、木质腐朽气、以及一种全新的、来自城市地底深处的腥甜。
他学着林小姐的样子,将那光滑如镜的乌木扇背,缓缓举到自己眼前。
扇背清晰地映照出他的脸庞。那张脸,此刻正处于一种恐怖而诡异的过渡态。
左半边,依稀还能辨认出陈默原本清瘦斯文的轮廓,只是皮肤透出一种病态的灰败,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与绝望,那是残存人性最后的堡垒。
而右半边,已然彻底沦陷——灰绿色的滑腻皮肤覆盖了脸颊,数条细小的、顶端带着吸盘的触须从颧骨和下颌处钻破皮肤,无意识地扭动着;一只眼睛彻底化为不断变换污浊色彩的凝胶状漩涡,冰冷、空洞,毫无人类情感,只有纯粹的好奇与对某种未知养分的渴求。
陈默——或者说,占据着陈默躯壳的那个东西——凝视着扇中的倒影。
属于人类左脸的肌肉剧烈抽搐着,泪水混合着不知名的粘液从那只尚存人形的眼中涌出。
而那只异变的右眼,漩涡旋转的速度却加快了几分,流露出一种冰冷的审视和…愉悦?
“嗬…呃…”
破碎的呜咽从他口中挤出,他猛地闭上眼睛,扇子也“啪”地一声合拢,紧握扇骨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微微颤抖。
人类意识的最后挣扎如同濒死的鱼,在冰冷黑暗的混沌之海中徒劳地扑腾。
然而,那来自城市地底深处、庞大到令人绝望的蠕动声,那弥漫在空气中的、亿万生灵无知无觉散发出的精神迷雾所携带的“味道”,以及手中折扇传递来的、冰冷而熟悉的脉动…
这一切构成的“真实”,正如同涨潮的海水,无情地、持续地淹没那点名为“陈默”的微光。
残存的理智在尖叫着警告:
陆家嘴中心绿地!那个地方!
明晚!不要去!
那是陷阱!是混沌的召唤!
但另一个声音,一个更宏大、更冰冷、仿佛来自宇宙诞生之初的虚无的声音,在他的意识深处低语、诱惑、甚至命令:去“听”。
去成为那新乐章的第一个音符,这是…进化。
这是…回归真实。
陈默再次睁开了眼睛,这一次,左眼中的恐惧和泪水并未消失,却被一种更深沉、更绝望的认命所覆盖。
右眼的污浊漩涡则平静下来,带着一种近乎期待的专注。
他僵硬地转过身,不再看那面挂满虚伪“艺术”的墙,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古董店那通往黑暗阁楼的狭窄楼梯。
手中的乌木折扇,无声地吸收着店内幽暗的光线,扇骨接缝处,五彩斑斓的黑暗,翻涌得更加活跃了。
它低语着混沌的预言,而阁楼的阴影深处,新生的“乐器”正等待着演奏的时刻。
小说《克苏鲁绝望笔记》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