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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物纪元:开局血染青铜镜

作者:一个卑微的牛马

字数:255157字

2025-07-31 22:49:13 连载

简介

小说《诡物纪元:开局血染青铜镜》以其精彩的情节和生动的人物形象吸引了大量书迷的关注。作者“一个卑微的牛马”以其独特的文笔和丰富的想象力为读者们带来了一场视觉与心灵的盛宴。本书的主角是张玄清,一个充满魅力的角色。目前本书已经连载,千万不要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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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鳞片纹路如同活物,紧贴着锁骨下方的皮肤缓慢游移,每一次细微的蠕动都带来刺骨的寒意和针扎般的麻痒。这寒意并非源自外界,而是从胸腔深处那块紧贴着心脏的青铜古镜中渗出,如同跗骨之蛆,贪婪地蚕食着所剩无几的生命热度。镜面深处,富士山顶那喷涌的邪云黑柱和徐福模糊却威严的侧影,如同烙印在视网膜上的诅咒,在每一次心跳的间隙灼烧着神经。

张玄清靠在“玄清事务所”那张吱呀作响的旧藤椅上,窗外是陆家嘴永不熄灭的霓虹灯海,璀璨,冰冷,倒映在对面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上,如同流淌的熔金河流。但这繁华的光影落在他眼中,却蒙着一层不祥的暗红色滤镜——那是饿鬼盛宴散场后残留的血腥底色。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那片愈发清晰的鳞片状凸起,冰冷的质感透过薄薄的衬衫传递过来,带着一种非人的异化感。青铜镜在衣襟下微弱却固执地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像一柄冰冷的锤子敲打在肋骨上,提醒着富士山深处那扇即将开启的“门扉”,以及那令人绝望的计数:10327/100000。

“咚、咚、咚。” 敲门声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克制节奏,打断了室内凝滞的、只有空调低鸣的寂静。

“进。” 张玄清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门被推开,磐石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穿着便服,但笔挺的身姿和眉宇间化不开的冷峻依旧带着职业烙印。手里拿着一个密封的透明证物袋,袋子里装着几枚沾着暗褐色污渍的硬币。

“尸检报告出来了。” 磐石的声音低沉,将证物袋放在堆满古籍和杂物的旧木桌上,“‘厨师’站长李强,胃袋和肠道里……塞满了这个。”

张玄清的目光落在证物袋上。那是几枚直径约三厘米的银白色合金硬币,边缘已经磨损得发亮,显然有些年头。硬币正面是维多利亚女王的侧面浮雕头像,年轻而威严。背面图案却有些奇特,中央是一艘鼓满风帆的三桅帆船破浪前行,下方环绕着一圈花体英文:“COMMEMORATING THE MAIDEN VOYAGE 1845”。更引人注目的是硬币边缘,用某种极其尖锐的刻刀,深深地刻满了细密扭曲、如同蝌蚪般游走的符文!这些符文并非英文,带着一种原始的、令人不安的邪恶气息,与白水寨骨片和通古斯邪阵上的纹路如出一辙!硬币表面沾染的暗褐色污渍,散发着淡淡的铁锈和胃液混合的酸腐气味。

“1845年……”张玄清拿起一枚硬币,冰冷的金属触感传递到指尖,硬币边缘那些邪异的符文仿佛活了过来,散发着微弱的、令人心神不宁的阴寒波动,“泰坦尼克号……首航纪念?” 他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瞬间联想到电梯里那具干尸胸口的船锚纹身。时间,地点,以这种诡异的方式串联起来。

“技术组复原了部分硬币上的符文,”磐石指着报告上几张放大的照片,照片上符文被清晰地勾勒出来,“与一种已灭绝的西非原始部落祭祀邪神——‘深渊之喉’的图腾高度相似。这种符文的作用,根据零星的古籍记载……是锚定灵魂,确保其在特定的‘航道’上不会迷失。”

“锚定灵魂……特定航道……” 张玄清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万安公墓的饿鬼餐桌是‘点餐’,这些硬币……是‘船票’?把被吞噬的魂魄,通过某种‘航线’,送往……富士山?” 他猛地抬头,眼中寒光爆射,“李强在死前吞下这些硬币,是想把自己也变成‘货物’?还是……为了维持某种定位?”

“更诡异的是后续。”磐石脸色更加凝重,翻到报告下一页,“我们扩大了筛查范围,交叉比对了近期所有异常失踪、猝死以及精神失常的案例,尤其是与航运、港口、或者外籍人士相关的。发现了一个……高频率出现的关联点。”他指着报告上标注的地图位置和照片,“陆家嘴,‘寰宇金融中心’大厦。近三个月,该大厦深夜电梯故障报告激增,尤其是其中一部直达高层办公区的专用梯。有七名加夜班的白领在电梯故障后被发现昏迷或精神崩溃在轿厢内,其中两人……一周内在医院离奇死亡,死因不明,尸检报告语焉不详。更关键的是,”他停顿了一下,加重语气,“我们设法拿到了其中一名死者——一位英国籍投行经理的私人物品清单,在他的西装内袋里,找到了一枚……同样的1845年泰坦尼克号首航纪念币,边缘同样刻有邪符!”

张玄清的目光瞬间锐利如刀!他抓起那枚冰冷的硬币,指腹用力擦过边缘的符文,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咸腥海水气息的怨念波动,如同被惊动的毒蛇,猛地刺向他的感知!

“利物浦……”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这咸腥的气息,与昨夜电梯井钢索上沾染的味道一模一样!镜中女鬼那湿漉漉的、带着海藻和泥沙的头发触感仿佛还缠绕在脚踝,那句冰冷的祈求再次在耳边回响:“带我…回默西河…”

“英国利物浦?”磐石眉头紧锁,“默西河畔的港口城市……泰坦尼克号的母港!”

线索如同散落的珍珠,被“泰坦尼克号”这枚诡异的硬币串联起来!外卖站长的胃袋、电梯里的干尸、深夜的故障、英国女鬼的哀求、利物浦的咸腥……一个跨越时空的、由怨灵组成的“幽灵航线”,正利用现代都市的钢铁丛林作为节点,将饱食的生魂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富士山邪阵!

“那部电梯……就是‘幽灵船’的舷梯!”张玄清猛地站起身,藤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胸前的鳞片纹路因他情绪的波动而骤然发烫,青铜古镜也随之传来一阵剧烈的悸动,镜面深处仿佛有富士山的邪云翻滚得更急!“必须下去!今晚!在它再次‘起航’之前!”

午夜零点。陆家嘴的喧嚣并未完全沉寂,但已从白日的沸反盈天沉淀为一种奢靡而疲惫的底噪。霓虹依旧闪烁,勾勒出冰冷巨兽的轮廓,却驱不散钢筋水泥森林里弥漫的、深入骨髓的孤寂。

“寰宇金融中心”如同沉默的黑色巨碑,矗立在黄浦江畔。大部分楼层早已陷入黑暗,只剩下零星几个格子间还亮着惨白的灯光,如同巨兽身上溃烂的伤口。正门的巨大旋转门被保安锁死,只留下侧翼一个不起眼的货运通道口,如同一张择人而噬的狭小嘴巴,在阴影中敞开着。

磐石和三名全副武装的奇物司队员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潜入通道。红外夜视仪开启,视野里蒙上一层单调的绿色。通道内弥漫着灰尘、潮湿水泥和机油混合的气味。他们目标明确,直奔地下二层的核心电梯设备间。

沉重的防火门被无声地撬开一道缝隙。门内是另一个世界——巨大的电机轰鸣声浪如同实质的墙壁般拍打而来,带着震动耳膜的压迫感。空气里充斥着浓重的润滑油、金属摩擦高温和高压电特有的臭氧味。空间高阔,布满粗壮的、涂着暗红色防锈漆的承重钢架和密集的管道。中央区域,十几组直径足有成人腰粗的合金钢索从天花板的深邃黑暗中垂下,紧绷如弓弦,连接着下方深井中巨大的配重块和上方看不见的电梯轿厢。钢索在巨大电机的牵引下,以稳定的速度缓慢移动,发出低沉而持续的“嗡嗡”声,如同巨兽沉睡的鼻息。几盏高悬的防爆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线,在蒸腾的热气和油污中形成摇曳的光晕。

张玄清最后一个踏入设备间。门在身后无声合拢,巨大的噪音瞬间将他吞没。他眉头微蹙,不是因为噪音,而是空气中那股无处不在的、极其淡薄却无法忽视的异样气息——如同深海淤泥被翻搅后的咸腥腐臭,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刺骨的海水湿气。这味道与电梯钢索上残留的气息如出一辙,源头似乎就在头顶那片钢索延伸的、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目标电梯是C-07号,直通顶层‘寰宇资本’专属办公区。”磐石的声音透过喉震式通讯器传来,压过巨大的噪音,“技术组已经暂时绕开了安全监控,但无法完全切断物理连接,只能争取最多半小时窗口期。电梯程序被动了手脚,每天凌晨一点三十分,无论有没有召唤指令,它都会自动下行到地下十八层……一个在建筑图纸上根本不存在的楼层。”他抬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头顶那几组在昏暗中缓缓移动的钢索,“我们必须在它启动自动下行程序前,进入井道。”

张玄清点点头,没有说话。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巨大的钢索,最后落在一组与其他钢索运行节奏略有不同的缆绳上——它绷得更紧,移动似乎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迟滞感。他走到那组钢索下方,伸出两根手指,指尖凝聚一丝微弱的道炁,如同最精密的探针,轻轻拂过冰冷油腻的钢索表面。

指尖触碰的瞬间!

“啊——!!!”

一声凄厉到超越物理声响、直接在灵魂深处炸开的女子尖啸,如同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脑海!冰冷、绝望、带着海水的咸腥和泥沙的窒息感!与之同时传递而来的,是钢索表面一种粘腻冰凉的触感——仿佛无数湿透、纠缠、布满海藻的长发,正紧紧缠绕在上面!他甚至能“听”到头发勒进钢缆绞盘缝隙时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浑浊冰冷的海水,巨大的金属船体撕裂的巨响,冰冷刺骨的绝望,身体被翻滚的巨浪和破碎的家具狠狠撞击,最后是冰冷海水灌入口鼻、涌入肺腑的极致窒息……以及沉入无边黑暗时,对岸上灯火刻骨铭心的眷念!

“利物浦……”张玄清闷哼一声,猛地收回手指,指尖残留着刺骨的冰冷和湿滑的触感。他脸色又白了几分,胸口鳞片纹路传来一阵灼痛。

“怎么样?”磐石立刻问。

“它在钢索上……不,是钢索本身……被怨念浸透了!”张玄清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脑海中的幻象,“像一条……浸满冤魂的绞索!源头就在下面!”他指向钢索延伸下去的那片深邃黑暗。

时间紧迫。磐石不再多言,果断指挥队员在设备间角落架设起小型绞盘和速降索具。张玄清拒绝了防护装备,只将一根特制的安全绳扣在腰间。他活动了一下手腕,感受着体内残存道炁的流动,如同干涸河床上最后几缕细流。然后,他猛地发力,身体如同没有重量的猿猴,敏捷地攀上旁边粗大的维修梯架,几个纵跃,便来到了那组散发着浓烈怨念的钢索旁。

井道内比设备间更加黑暗。只有下方极深处电梯轿厢顶部检修灯透上来的微弱光晕,在浓重的黑暗中如同萤火。巨大的钢索如同冰冷的巨蟒,在黑暗中无声地移动,散发着浓重的机油味和……那股挥之不去的海水咸腥。空气冰冷、潮湿,带着混凝土和铁锈的气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寒意。寂静被放大,只有钢索摩擦滑轮的细微“嗡嗡”声,以及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的跳动。

张玄清一手紧握速降器的控制柄,一手紧贴在冰凉的钢索上,身体悬空,开始缓慢下降。下降的速度被严格控制。越是向下,那股源自钢索的怨念冲击就越发清晰、粘稠。冰冷的海水幻象不断冲击着他的感知,绝望的呼喊、窒息的痛苦、身体被巨力撕扯的剧痛……无数亡者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涌来,试图将他也拖入那百年前的冰冷深渊。

他紧守灵台一点清明,口中默念清心咒诀,微弱的道家清光在周身流转,如同怒海孤舟上的微弱灯火,勉强抵御着怨念狂潮的侵蚀。胸前青铜古镜的搏动变得更加剧烈,镜面深处似乎有富士山的邪云在呼应着下方的怨气,鳞片纹路传来的灼痛感也愈发清晰。

下降至大约地下五层的位置时,异变陡生!

“滋滋……滋……”

一阵微弱的电流杂音毫无征兆地响起,来自张玄清腰间挂着的便携式环境监测仪。屏幕上的温度、湿度和电磁场读数瞬间剧烈波动起来!几乎同时,他紧贴钢索的手掌猛地传来一阵极其剧烈的、如同触电般的麻痹感!不是电流,而是……无数只冰冷、湿滑、如同水鬼般的手,正死死抓住他的手腕,拼命向下拖拽!

“呜……”

一声压抑的、带着无尽哀怨和痛苦的女声呜咽,如同从深海的淤泥里挤出,直接在他耳边响起!冰冷的气息吹拂着他的耳廓,带着海藻的腐烂气味!

来了!

张玄清瞳孔骤缩!没有丝毫犹豫,他猛地松开控制速降器的手!身体瞬间失重,朝着下方更深的黑暗急坠!腰间安全绳瞬间绷紧,将他下坠的势头猛地拉住!就在这身体悬空、安全绳绷直的刹那——

他左手闪电般从怀中掏出那面青铜古镜!镜面朝下,映向脚下那片深邃的黑暗井道!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如剑,指尖瞬间逼出一缕心头精血!殷红的血珠在指尖凝聚,带着滚烫的阳罡之气!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以血为墨,镇锁幽冥!”

张玄清舌绽春雷!声音在狭窄的井道内轰然炸响,带着煌煌道威,竟暂时压下了那无处不在的怨念呜咽!

“井!”

血珠为墨,指尖为笔!他动作快如闪电,在冰冷的青铜镜面上笔走龙蛇!一个巨大、繁复、笔画间蕴含无上禁锢之力的血色“井”字真言,在镜面之上瞬间成形!血光暴涨,将张玄清苍白的脸映照得如同染血!镜面瞬间变得滚烫,那血色“井”字如同燃烧的烙铁,散发出磅礴的镇封之力!

嗡——!

镜面血光大盛!一道凝练如实质、由无数细小血色符文组成的血色光柱,如同开天辟地的神矛,悍然从镜面中喷射而出!并非向下,而是直直射向下方井道侧壁光滑如镜的不锈钢墙面!

噗!

血色光柱精准无比地轰击在冰冷的金属墙面上!没有爆炸,没有火光!那无数细小的血色符文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瞬间沿着光滑的墙面扩散开来!如同在墨水中滴入一滴鲜血,又如同蛛网急速蔓延!呼吸之间,一个巨大无比、覆盖了整面墙壁、由无数流淌着血光的符文组成的“井”字符箓…(符箓瞬间蔓延覆盖整面墙壁)…磅礴的镇封之力如同无形的巨网骤然张开!

就在符箓完成的刹那——

“哗啦!”

无数冰冷、湿滑、带着海藻腥臭和腐烂泥沙的触感,如同从虚空中涌出的藤蔓,瞬间缠绕上张玄清的脚踝!那触感粘腻沉重,带着刺骨的阴寒,力量之大,几乎要勒断他的骨头!同时,一个清晰、冰冷、带着浓重维多利亚时代口音的女声,仿佛贴着他的耳朵,带着无尽的哀求和怨毒,直接刺入他的脑海:

“带我…回默西河…带我回家…”

脚踝处的湿发骤然发力!如同绞索般狠狠一勒!张玄清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猛地向下拖拽!安全绳瞬间绷紧到极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嘎吱——嘣!!!

一声令人牙酸的、如同粗壮钢缆被硬生生撕裂的恐怖巨响,毫无征兆地从上方黑暗深处炸开!那组承载着张玄清部分重量、早已被怨念浸透的合金钢索,在血色符箓爆发镇封之力和女鬼怨念全力拖拽的双重冲击下,终于不堪重负,如同绷紧的琴弦般……崩断了!

断裂的钢索如同垂死的巨蟒,在黑暗中疯狂抽打、甩动,发出凄厉的破空声!火星四溅!断裂的缆绳头如同巨大的钢鞭,狠狠抽打在井道墙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撞击声!

张玄清的身体如同被巨锤击中,随着断裂钢索的抽打和脚下湿发的拖拽,瞬间失去平衡!安全绳被巨大的力量撕扯着,腰间的锁扣发出金属扭曲的尖啸!他只来得及将青铜镜死死按在胸前,身体便如同断线的风筝,被那股沛然莫御的巨力狠狠甩向下方深邃的黑暗!

失重感混合着阴寒的窒息感瞬间淹没了他!耳边是钢索抽打墙壁的轰响、女鬼凄厉的尖啸、以及下方电梯轿厢失控下坠时钢索摩擦发出的刺耳尖鸣!视野被黑暗和迸溅的火星充斥,仿佛坠入无间地狱!

下坠!无止境的下坠!

时间在混乱中被拉长、扭曲。冰冷的湿发如同毒蛇般越缠越紧,刺骨的寒意顺着脚踝疯狂向上蔓延。那绝望的哀求如同魔咒在脑海中回荡:“回默西河…回家…” 每一次重复都让坠落的黑暗更加粘稠。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漫长如一个世纪——

轰隆!!!!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如同万吨巨锤狠狠砸在实心钢铁之上!

剧烈的震荡从脚下传来!张玄清的身体如同被重卡撞击,五脏六腑都似乎移了位!缠绕脚踝的湿发在剧烈的震荡中瞬间松脱!他重重地摔落在冰冷坚硬的平面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一黑,喉头腥甜,几乎昏厥过去。青铜镜狠狠撞在胸口,鳞片纹路处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嗡嗡嗡……

耳鸣如同无数只蜜蜂在颅腔内疯狂振翅。他艰难地睁开眼。

眼前并非预想中电梯井底部的缓冲装置或坚硬地面。

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散发着刺鼻福尔马林和尘埃气味的巨大空间。

惨白、冰冷的光线从头顶老旧的灯管中倾泻而下,照亮了眼前一排排巨大、深绿色的金属柜子——那是只有在老式医院或研究所才有的巨大档案柜,又或者……停尸间的冷冻柜?柜门如同冰冷的墓碑,沉默地矗立在昏暗中。

空气冰冷刺骨,远比井道更加寒冷,带着一种消毒水和陈年血腥混合的诡异气息。光线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扭曲、吸收,视野所及之处都蒙着一层朦胧的灰翳,如同透过沾满污迹的毛玻璃观察世界。绝对的寂静笼罩着一切,只有自己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在空旷中回荡。

这里是……地下十八层?那个不存在的楼层?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全身骨头如同散了架。就在这时——

“滴答……滴答……”

微弱却清晰的水滴声,在死寂中突兀地响起。声音似乎来自头顶……不,是来自四面八方。张玄清猛地抬头!

只见高高的、布满锈蚀管道的天花板上,正不断渗出冰冷、浑浊的水滴!水滴并非透明,而是带着一种淡淡的灰绿色,如同腐败的藻类在水中蔓延。水滴落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并未形成水洼,而是如同活物般,在地面蜿蜒爬行,留下湿漉漉的、散发着淡淡腥咸气味的痕迹!

这水……带着海水的咸腥!是利物浦默西河的水?!

一个冰冷、湿滑、带着海水腥咸的物体,轻轻触碰到了他的后颈!

张玄清浑身汗毛瞬间炸起!他猛地转身!

身后,是那部从高层坠落的C-07号电梯轿厢。此刻,它如同一个巨大的金属棺材,静静地停泊在这片诡异的停尸间中央。轿厢门紧闭着,光滑的不锈钢门板倒映着惨白的灯光和他自己苍白扭曲的脸。

然而,在轿厢门光滑的倒影中……不止他一个人!

一个模糊的、穿着维多利亚时代蕾丝长裙的惨白女子身影,正静静地悬浮在他倒影的身后!湿漉漉的长发如同海藻般垂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只空洞的、流淌着灰绿色水痕的眼睛!那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镜中张玄清的眼睛!

倒影中的女子缓缓抬起一只同样湿漉漉、皮肤泡得发白肿胀的手,指向紧闭的轿厢门。冰冷的声音直接在张玄清的脑海中响起,带着海浪拍岸般的回音:

“门……开了……”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紧闭的轿厢门发出“嗤——”一声轻响,如同气密舱泄压,缓缓地、无声地向两侧滑开!

一股更加浓烈、混杂着血腥、福尔马林和海水腥咸的恶臭,如同实质的拳头,猛地从敞开的轿厢内部冲出!瞬间将张玄清吞没!

轿厢内部,惨白的顶灯忽明忽灭,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光线在闪烁中照亮了内部景象——

地面和轿厢壁上,布满了喷射状的、早已干涸发黑的陈旧血迹!如同一幅幅狰狞的抽象画。几个穿着现代西装的男性,姿态扭曲地倒毙在地。他们脸色青紫,眼球突出,嘴巴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张开,仿佛在临死前经历了极致的恐惧和窒息。他们的身体干瘪,如同被瞬间抽干了所有水分和生机,皮肤紧贴着骨骼,呈现出一种风干腊肉般的质感。

而在这些干尸之中,最靠近门口的一具尸体,引起了张玄清的注意。他穿着剪裁考究的深灰色高级西装,即使成了干尸,也能看出生前地位不凡。他的右手以一种僵硬的姿势探入西装内袋,仿佛在死前想要掏出什么东西。

就在轿厢顶灯又一次明灭的瞬间——

滋啦!

电梯井深处、设备间里临时布置的监控屏幕上,猛地爆开一片刺目的雪花!信号受到强烈干扰!

雪花仅仅持续了一瞬,画面再次恢复清晰。

屏幕上,是电梯轿厢内部的实时影像。

画面正中央,被放大聚焦的,正是那具穿着深灰色西装的干尸。他探入内袋的右手被高清摄像头清晰地捕捉到。西装内袋的边缘被略微扯开,露出了里面一角深蓝色的、如同刺青般的图案——那是一个线条粗犷、棱角分明的船锚图案!船锚的锚爪上,缠绕着一条扭曲的、吐着信子的海蛇!图案下方,还有一行模糊不清的、似乎是拉丁字母组成的铭文!

这纹身……与之前那枚泰坦尼克号纪念币背面的帆船图案风格截然不同,却带着同样浓烈的利物浦港口气息!这具干尸……就是那位英国籍投行经理!他内袋里那枚刻着邪符的硬币,是否与这纹身有关?

就在张玄清的目光死死锁定屏幕上的船锚纹身时,他胸前的青铜古镜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烫!镜面深处,富士山顶喷涌的邪云黑柱疯狂翻涌,仿佛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徐福模糊的侧影似乎更加清晰了一分,嘴角……仿佛向上弯起了一个冰冷而满意的弧度!

镜面左下角,一个微小的区域,无声地映照出电梯轿厢的景象——那具干尸西装内袋上的船锚纹身图案,正散发着微弱的、与富士山邪云同源的幽暗波动!

饱食的魂魄,正沿着这条由现代钢索构筑的“幽灵航线”,跨越时空的阻隔,源源不断地汇入富士山深处那扇即将开启的“门扉”。

冰冷的计数在张玄清意识深处无声跳动:10333/100000。

他低头,看到自己手腕上,那原本只蔓延到锁骨的鳞片纹路,不知何时已悄然爬上了小臂。纹路冰冷,如同深海巨兽的鳞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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