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夜啼抄》是一本引人入胜的悬疑灵异小说,作者“温婧雅”以其细腻的笔触和生动的描绘,为读者们展现了一个充满想象力的世界。小说的主角任何人所有人勇敢、善良、聪明,深受读者们的喜爱。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总字数150352字,喜欢悬疑灵异小说的你快来一读为快吧!
夜啼抄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油灯第三次爆出绿色灯花时,我终于意识到这单生意不对劲。
民国十七年的秋夜,霜气已经爬上了绣坊的窗棂。我——柳青荷,正就着昏黄的灯光修补一件缎面袄子。祖传的”柳氏绣坊”招牌在夜风里吱呀作响,门楣上挂着的铜铃突然无风自动。
“叮铃——”
清脆的铃声在子时显得格外刺耳。我抬头望去,门缝底下正缓缓滑入一个红纸包。纸包边缘洇着深色水渍,在青砖地上拖出一道蜿蜒痕迹,像条吐信的蛇。
我捻起红纸包的瞬间,油灯”啪”地炸开一朵绿莹莹的灯花。老人们说,这是阴人借火的征兆。纸包里裹着三块带着河腥气的大洋,和一张被水泡得发软的生辰帖。
“明晚子时,绣鸳鸯红鞋一双,鞋底需刺往生咒。”
落款”苏宅”的墨迹晕染开来,竟隐约像个女子的哭脸。我正想凑近细看,油灯突然熄灭,月光把槐树影投在窗纸上,枝桠如枯手般轻轻摇晃。
第二夜子时,我依约备好朱砂线。绣绷上的红绸莫名泛着潮气,针线筐里的绣花针全部直立着扎在布垫上。最细的那根银针突然自己跳进我指间,引着红线穿过针眼。
“沙沙沙…”
绣花针带着我的手指在绸面上游走。并蒂莲的花芯渐渐成形时,后颈突然袭来一阵刺骨寒意——绣绷上的倒影里,分明有个穿嫁衣的身影正俯身看我!
我猛地回头,只见月光惨白地照在空荡荡的绣架上。正要松口气,却听见”嗒”的一声。铜镜前那支点翠凤钗,竟自己挪动了三寸
连续七夜,诡异的事愈演愈烈。绣到第四天时,我发现自己总在寅时莫名昏睡,醒来时绣鞋上多出几行完美的针脚。第五夜的红线用完时,针线筐底渗出暗红液体,染出的丝线腥甜如血。
第七夜最是骇人。当最后一针收线时,整双绣鞋突然渗出血珠。铜镜”咔”地裂开蛛网纹,裂缝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我颤抖着凑近,镜中竟浮现出一张被水泡胀的女人的脸!
“多谢娘子…”
镜中人咧开腐烂的嘴唇,我这才发现她的双脚——没有穿鞋。
次日清晨,我决定跟踪那个每夜送料的哑巴丫鬟。她穿着褪色的红袄,走路时裙摆不动,像在飘。跟着她穿过三条街巷后,人影突然消失在乱葬岗的晨雾里。
雾散后,我只找到一个烧剩的纸人。纸灰堆里露出半截残碑,上面的生辰八字与我绣的鞋样分毫不差。碑旁泥土中,静静躺着一只精巧的绣鞋,鞋面上沾着新鲜的河泥
纸人丫鬟第八次出现时,带来了血红色的契约。
那夜暴雨如注,雨水在青石板上汇成细流,倒映着血月的光。丫鬟这次没带绸缎,而是捧着一卷人皮般的薄纸。她僵硬地指向契约末尾,那里有个用血画的指印。
“阴绣契约”四个字像蜈蚣般爬在纸面上。我这才明白,自己接的是要命的”阴间活计”。正要拒绝,左手无名指突然刺痛,一滴血自行飞溅到契约上。
油灯霎时变成幽绿色。丫鬟的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针脚。她从袖中抖出一把白骨做的绣剪:”毁约者,永世为奴。”
我开始在子时用血染线。第一滴血落下时,绣坊里响起凄厉的哭嚎。绣花针变得滚烫,每刺一针,都有陌生记忆往我脑子里钻:
——冰凉河水灌入喉咙…
——大红嫁衣缠住双脚…
——岸上有人在笑…
最可怕的是镜中女人日渐清晰的脸。她的左眼下有颗朱砂痣,正是镇上茶商苏家二十年前失踪的小姐苏婉容。老辈人说,婉容小姐在成亲当日投了鸳鸯河,捞上来时双脚光着,怎么都找不到绣鞋。
“鞋…我的鞋…”
现在她夜夜站在我镜中,腐烂的手指划过我绣的鞋面。那些用血线绣成的鸳鸯会在午夜游动,鞋底的往生咒则渗出黑血。
第十八夜,我在绣完鞋后突然昏倒。醒来时置身于一间陌生的闺房,梳妆台上摆着发霉的胭脂。铜镜里映出的是苏婉容的脸!她操控着我的身体,正用血线在脚踝上绣古怪的花纹。
“这是聘礼…”她对着镜子喃喃自语。我惊恐地发现,自己左脚踝出现了同样的花纹——像是被无形的红线勒出来的。
天亮后我直奔镇东的荒宅。推开斑驳的朱漆大门时,梁上突然坠下一只腐烂的绣鞋,正好砸在我额头上。内室的梳妆镜布满裂痕,镜框上缠着干枯的水草。当我抹开镜面灰尘时,身后传来”吱呀”一声。
供桌上竟摆着我的绣绷!上面歪歪扭扭绣着半幅图案:一个腰带扣,花纹与婉容脚踝上的如出一辙。
我在鸳鸯河底挖出了苏婉容的棺材。
连续三天蹲守乱葬岗后,终于跟着纸人丫鬟找到了真正的葬身之处。河滩淤泥里埋着具黑棺,棺盖上钉着七根桃木钉——这是镇邪的葬法,说明死者有极大怨气。
撬开棺材时,腐臭的河水突然沸腾。棺中骸骨穿着残破嫁衣,脚骨上整整齐齐套着七双绣鞋。最外层那双,正是我昨夜刚完工的。
“找到你了…”
冰凉的气息喷在我耳后。骸骨突然坐起,指骨抓住我的手腕。无数画面洪水般涌入脑海:
花轿途经鸳鸯桥时突然倾斜…
有人从背后推了一把…
挣扎时看见新郎官腰间的鎏金带扣…
我浑身湿透地爬回岸上,怀中抱着半块带扣。这是从婉容指骨间取下的,她至死都攥着这证物。更可怕的是,我在族长书房见过的族徽,与带扣上的纹样分毫不差。
“原来是他…”我摸着祠堂族谱上被撕掉的某一页,突然明白婉容为何要绣鞋。那根本不是婚鞋,而是绑着新娘沉河的”坠魂鞋”!
当夜子时,婉容的鬼魂格外狂暴。她掐着我的脖子往镜子里拖,绣坊里所有丝线都活了过来,像水草般缠住我的四肢。生死关头,我抓起那半块带扣按在她额头上。
“你要找的是这个吧?”
鬼新娘突然停止动作,腐烂的眼眶里流出黑色泪水。带扣上的鎏金纹路开始发光,映照出轿帘外那张苍老的脸——二十年前的族长,如今已是白发苍苍的老人。
我在祠堂摆下了往生绣阵。
按照捡到的残破绣谱记载,要化解”怨绣”必须完成三个步骤:找出真凶、补全绣品、在亡者咽气时辰焚毁。此刻祠堂地上用血线绣着巨大的往生咒,正中央摆着那七双绣鞋。
“你当年为谋夺苏家航运,害死婉容伪装成自尽。”我盯着族长冷笑,”没想到她会用绣鞋当证物吧?每双鞋底都绣着你族徽的变体图案。”
族长老脸扭曲着扑来,却被血线缠住脚踝。婉容的鬼魂在月光下显形,湿漉漉的嫁衣滴着水。当我把最后一双绣鞋穿回她脚上时,骸骨竟发出满足的叹息。
“时辰到了。”
我点燃绣鞋的刹那,祠堂突然阴风大作。火焰变成诡异的蓝色,婉容的鬼魂在火中翩翩起舞。族长惨叫着捂住眼睛,指缝里渗出黑血——他的眼球上浮现出细密的针脚。
黎明时分,我在河边捡到一块绣着鸳鸯的喜帕。帕角绣着行小字:”恩怨已了,赠君绣谱”。翻开内页,竟是失传的《柳氏阴绣大全》。最后一页墨迹未干,画着个正在绣花的女子背影,她的发髻上插着那支点翠凤钗。
我烧掉了所有血线,把绣坊迁到城南。直到某个雨夜,熟悉的铜铃声再次响起。门缝下塞进来的红纸包里,是五块大洋和一张生辰帖。
“绣冥婚嫁衣一件,需用七月十五寅时露水染线。”
落款”陈府”的笔迹我认识——是婉容的字迹。
更可怕的是,当我打开绣谱准备拒接时,发现最后一页多了幅新绣像:一个女子悬在房梁上,脚上穿着我绣的鞋。她的脸,赫然是…